“被叫醒之後的人,也有可能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被奪舍了,或者說,設定變了。”文瀾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搜救隊員,格外在意類似的問題。那關乎信任,也關乎性命。
隨著一個個問題拋出,疑問越多,麻煩也越多。
燕月明道:“要不要敲鼓是一個問題,小姨雖然肯定、絕對不可能害我,可這件事不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我就覺得心裡還是毛毛的,萬一這根本就是狐狸托夢騙我的呢?還有啊,現在醒著的,除了我們、幼兒園,大概還有零星一些家裡有孩子的人家?誰去敲呢?”
要不要敲鼓、誰去敲鼓,都是問題。
黎錚又讓文瀾朝著天空放了一發信號槍,但無人應答,閻飛還有其他的隊員們要麼都已經陷入沉眠,要麼找到辦法跟他們一樣抵禦住了狐狸的言語誘惑,但陷入其他的危險無法回應。
兩種情況都很糟糕。
最終,黎錚做了決定,“我們再回一趟幼兒園,見一見園長。”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當他們再次回到幼兒園時,竟然發現幼兒園關門了。所有燈光都熄滅,大雪覆蓋之下沒有一點屬於活人的動靜傳出。黑黢黢的大門口,也隻有風雪穿過鐵門的嗚咽聲。
孩子和老師呢?
榛子頓時忘了哭泣,站在座椅上趴著窗口眨巴眼,那眼神裡先是驚訝、錯愕,最終又詭異地流露出一絲欣喜,愉快發問:“學校倒閉啦?”
燕月明:“……”
陰暗小明很能理解他,但還是捂住了他的嘴。
文瀾和黎錚依次下車查探,燕月明目送他們的身影進入幼兒園,不多時,一樓教室和二樓園長辦公室的燈就亮了起來。
緊張等待的同時,燕月明拿出望遠鏡悄悄遠望。
隻可惜雪太大了,又是黑夜,他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風箏是不是還在天上飛,那隻狐狸又在乾什麼。思及此,他不由看向大黃,“大黃,你有感知到什麼嗎?”
大黃疑惑地仰著頭,“汪?”
燕月明指指遠處的天空,又比著狐狸的尾巴,試圖讓它理解,但對於大黃來說,這個縫隙的核心地帶處處都是令人討厭的氣息,它實在不理解燕月明說的是哪一個。溝通失敗,燕月明也不氣餒,轉身去問枇杷和桃子,國師Q塔可曾提起過狐狸。
桃子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國師大人討厭一切毛絨絨的東西呢。”
枇杷也道:“他說毛絨控最要不得,會讓人迷失心智的。”
是嗎?
那他還啾咪啾咪。
燕月明對此表示懷疑,道:“那狐狸以前還說過什麼話,你們知道嗎?”
榛子舉手搶答,“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它吃小孩兒!”
“那是假的,它不吃小孩兒。”胡非從駕駛座上回過頭來,道:“狐狸其實很少會摘下麵具,上一次說話,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連黎錚都沒有親耳聽過呢。”
燕月明驚訝於這胡地竟然有學長沒有經曆過的事,好奇發問:“那它說了什麼?”
胡非卻將手指抵在唇上,“噓。”
燕月明立刻閉嘴,疑惑的目光看著他,試探著搖搖頭。胡非靦腆一笑,“不是不能說,而是它說的就是這個字。那個時候,胡地三天都沒有人說過一句話,說話的人都出事了。”
原來如此。
這時文瀾先一步回來了,燕月明聽到腳步聲,從窗口看到是她,雙方對過暗號之後,便立刻開門讓人進來。
文瀾隻出去了六七分鐘,但已滿身風雪,眉毛都被染白了,呼出的也都是冷氣。燕月明趕緊遞過毛巾和水,這才問他幼兒園裡的情況。
“太奇怪了。”文瀾一邊拂雪,一邊道:“從留下的工作日誌上來看,是孩子哭鬨不止,所以園長和老師們帶著學生出去秋遊了。”
燕月明:“啊?”
榛子:“啊?啊??”
又一件燕月明不能理解,但放在胡地好像很合理的事情出現了。他忙問:“去哪兒秋遊了?現在的胡地,還有哪裡可以——遊玩嗎?”
文瀾對此也一無所知,兩人等了片刻,黎錚回來了。他帶來了更進一步的消息,“園長在辦公桌上留下字條,讓我們去敲鼓。”
線索自此串聯。
燕月明思緒飛轉,“所以真的是在跟我們傳遞敲鼓的信息?狐狸會說話,然後大家沉睡,再敲鼓把大家叫醒……剛才我們離開的時候,園長站在窗邊目送我們,又留下紙條,就是猜到我們會回來咯?”
文瀾沉聲:“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