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聲慘叫於圓月升到正當空時突兀地響起, 隨後便是接二連三的慘嚎聲。石川地區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實力低微的忍者,都在呼吸間侵入體內的白霧蠱惑下深深地睡著了。
反觀那些有著充沛查克拉的忍者, 那些懷著恨意,睡夢中都恨不得做著將木葉毀滅的美夢的敵人,則在這陰暗的負麵情緒的挑動下情緒愈發亢奮。他們的眼底漸漸蒙上了一層稀薄的血霧,那些猶如屍體般安睡的人們被他們忽略了,在夜晚遊蕩著的獵手才是他們眼中的目標。
這一場血腥的殺戮盛宴已然開場。
也許是我那一番話起了作用, 這次出動的霧忍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有著薄霧打底,又有他們慣於使用的霧隱術, 那些沉沉睡去的敵人對他們來說隨意便可滅殺。即便還有性情堅毅, 未曾被薄霧蠱惑的敵人, 那也敵不過霧忍傾巢出動的兵力。
至於霧忍被這薄霧蠱惑該如何是好?能夠被薄霧蠱惑則說明他們心有掛礙, 明知薄霧有貓膩, 在已有防備的情況下仍舊陷入瘋狂之中,在殺戮的牽引下死亡,更說明了他們的愚蠢。這種人不要也罷。
脖頸被斬斷, 頭顱被切開, 臟腑被搗爛, 四肢被扭曲……這座潛伏著諸多勢力的城鎮各處都在上演著血腥的一幕。然而那些灑落在牆壁上的鮮血, 四處散落的內臟, 被肢解的屍體, 都被環繞著整個城鎮的陣法所吸收。
瑰麗繁複的陣符自城鎮各處一閃而逝, 那些被殺戮玷汙的房屋、街道、水渠便都恢複了光潔。所有的一切都被悄然吞噬, 又透過設立在城鎮各處節點的陣符傳送到設立在森林深處的祭祀大陣的陣眼中。
殺戮的盛宴已接近尾聲,隻有各勢力最為精銳的那一小擢人才能存活到現在。邪神教的信徒早就在殺戮之中死亡, 然而這群被獻祭者卻在薄霧的操縱下當起了祭祀的角色。
“吾神!”“吾神!”“吾神!”
“請您沐浴這最虔誠者的鮮血!”“請您沐浴這最虔誠者的鮮血!”“請您沐浴這最虔誠者的鮮血!”
“請您享用這最暴虐者的血肉!”“請您享用這最暴虐者的血肉!”“請您享用這最暴虐者的血肉!”
“請您啃噬這最純潔者的骨骼!”“請您啃噬這最純潔者的骨骼!”“請您啃噬這最純潔者的骨骼!”
或低沉或狂熱或高亢的聲音響起,先是零散的數聲呼喚,隨後聲音便大了起來,逐漸彙聚成一道道虔誠、讚頌、渴求回應的雅樂。
在殺戮盛宴的過程中,石川早已成了一方與世隔絕之地。我順著這處空間內的力量流動軌跡來到那處祭祀的祭壇。一群虔誠的信徒已然沉浸於呼喚邪神大人的狂熱行為中,隻有悠鬥的眼底還殘存著些許理智,長刀透過左肩將其釘死在樹乾上,阻止了他與其他人一樣,試圖向著祭壇中央行去的步伐。
至於其餘的霧忍,我一路行來見了不少被繩索捆縛於樹乾上的,被打暈丟在路邊的,被卸下四肢令其隻能匍匐蠕動著朝祭壇趕去的,他們對自己人倒是夠狠。不過我對此十分欣賞,隻有夠狠才能掙出一條生路。
“悠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銀白色的力量流轉,輕易便幫他隔絕了薄霧的影響。
“啊……”他喘息著用力甩了甩頭,見自己徹底清醒之後,才使力拔出釘在自己肩膀處的長刀,“多謝……”說著他看向祭壇上麻木地立著的諸多忍者,忌憚道,“要結束了嗎?祭祀。”
“不,好戲才正開始。”我搖頭道,“你且看著吧。”
那些實力低微的存在能提供的力量不過杯水車薪,他們體內的查克拉量遠遠低於那些精英上忍乃至準影級、影級的敵忍。而於祭祀所需的靈魂而言,能在忍者一道上走得更遠的,往往他們的靈魂也更強大。兩相疊加之下,如今這些還未被獻祭的高手才是邪神祭祀的主要力量來源。
待到這些信徒徹底站上祭壇時,祭壇四角忽然亮起血色的流光,無形的壁壘將他們隔絕在其中。外界流散的白霧向著祭壇中央彙聚,透過那些血色壁壘的暈染,祭壇中央已是血霧彌散。他們眼底的血色愈發深了。
“啊……啊……邪神大人……”
“謹遵您的旨意……為您……為您獻上最美麗的殺戮盛宴……”
“以此殘軀為媒,祈求……祈求您的降臨!”
“嘖……”我興致缺缺地開口,滿臉嫌棄道,“我原以為邪神祭祀能搞個什麼大陣仗,卻原來隻是這麼點人互相搏殺而已。”
“真的有邪神嗎?”悠鬥好像對麵前這副渾渾噩噩被未知存在操控的殺戮十分震驚,連帶問我的問題都充斥著不可置信的語氣。
“那要看世人如何定義邪神了。”我隨手揮散縈繞在我們身邊的薄霧,嫌棄道,“這是來自於黃泉的力量,如果說能運用不同於查克拉的力量的存在就算做邪神,那的確有。除去那種姑且算作人類觀念中的正統神祇之外,孕育於黃泉的魔物之流,以殺戮、絕望為食的魔物,都可以算作邪神。”
“那,那祭祀的這是?”
“不知道。”我攤著手隨意道,“這是宇智波斑設下的局。邪神是誰?如何出現?都由他給定。就算他們互相殺到最後什麼都沒出現,那也正常。”不過這就白費了宇智波斑在石川悄然設下這麼大範圍的陣法的功夫了。
祭壇上吸收了殺戮力量的陣法發動了,力量流轉間不像是要憑空造個什麼物什,更像是在打通從人間到黃泉的通道。可宇智波斑本身就會那些手段,他再大費周章地弄這麼個陣法就十分古怪了。
“您不是……您不是那位的伴侶嗎?怎麼連您都猜不透那位的想法?”
“……誰規定伴侶之間就必須默契到互相猜得到對方的想法的?”我有些無言,“更何況我還失憶了。”
“是我失言。”察覺到我不愉的語氣,悠鬥忙道歉道。
在我們談話期間,祭壇之中的殺戮逐漸落幕,隨著最後且僅剩的一位勝者決出,祭壇上的血霧陡然向著這位勝者彙集。隨著一聲砰的輕響,他的身體被血霧徹底壓爆。所有的力量終於齊了,血霧、殘肢、鮮血、骨骼、亡者的怨恨、愚蠢的信仰、祭壇四周的結界……一切的一切都在向著祭壇中央彙集。
黑色扭曲的空洞逐漸擴大,錯位的空間、扭曲的時間都在刹那間降臨於此。地麵在沙化,森林在枯萎,圓月愈發近了,好似抬手便能觸摸到一般。那些橫生的枝丫在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