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委屈地嘟囔道:“又不是你前些日子收我們保護費的時候了……”
“那怎麼能叫保護費呢?”另一個小弟諂媚且狗腿地將許疏樓望著,“那是我們自願給老大的補償。”
那兩名女修小心翼翼地看了許疏樓一眼:“補、補償?”
“還要……自願?”
許疏樓心累:“都閉嘴吧,越描越黑,說正事。”
“……”
白柔霜正要湊過來抱住師姐,就被急著得知外麵情況的學生們擠出人群外,許疏樓眼疾手快地又給她塞了根冰酥酪以作安撫。她早已習慣了師姐的隨手投喂,接過來就啃了兩口。
大家都惦記著正事,紛紛圍著三人追問起來,兩名女修立時繪聲繪色地把山腳下聽到的一切講了出來,隻隱去了許疏樓身份那一節。
許疏樓趁她們講故事的工夫去一一查驗了傷者的情況,看到幾人都穩定下來,尤其那從影怪手下救出來的女修呼吸均勻,眼看已無生命危險,微微鬆了口氣,又俯身給她輸了一道靈力□□。
她做這些的工夫,山洞中已是一片嘩然,二師弟宋平當年和許疏樓一起認識了璿璣門眾人,此時感慨不已,搖頭歎息。
她起身時,正聽到有人問道:“真的假的?素聞梧桐神女天真爛漫、心思純稚,又怎會是這種人?”
站在人群外的白柔霜此時聽了這話,悶聲開口道:“有些人高高在上久了,便習慣了不把旁人當人,我倒是不怎麼意外。”
“老夫也並不如何意外。”
大家都是平輩,誰在這兒拿腔拿調地自稱老夫?眾人循聲望去,都是一喜:“李夫子,您醒了?”
“剛醒,”李夫子咳了兩聲,立時便有人遞了水過去,他飲了一口才繼續道,“剛剛你們圍過去的時候,有人踩到了我的手指才醒的,正好聽到了梧桐神女之事。”
“……”
“山外之圍可解了嗎?我昏迷了多久?”李夫子掙紮著起身,“對了,我得去看看小秘境,裡麵還困著不少學生呢!”
站在幾位傷者附近的許疏樓順手扶了他一把:“夫子當心。”
“夫子放心,一百二十一號已經把大部分人都帶出來了。”其他人也嘰嘰喳喳地給李夫子講了小秘境中發生的一切。
李夫子怔了怔,一時又驚又喜,連聲道:“好好好!”
他又看向許疏樓,神色複雜地微一躬身:“多謝你了。”
許疏樓閃身不受他這一禮:“夫子何必多禮?”
李夫子擺了擺手:“你本可以自己逃生,卻在險境當中選擇救援同窗,自然當得起我這一禮。”
“做力所能及之事而已,夫子不必客套。”
聽聞山外之圍已解,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躲藏之處,陪著李夫子去小秘境外檢查有無被遺漏在內的學生,居然真被他們發現了個可憐蟲,一被救出來就抱著李夫子放聲大哭,李夫子隻能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背。
危機已解,大家紛紛又提起梧桐神女之事來:“李夫子,您剛剛為何說您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李夫子卻搖了搖頭,不欲細說:“我來照顧傷者,大家定然疲累了,自去歇息吧。”
豈料大家紛紛搖頭表示他們不疲累,他們就現在就好奇梧桐神女的事。
“……”
有人義憤填膺道:“此事委實可惡,不弄清是真是假,我今日怕是睡不著了!”
就修士的漫長生命而言,這些學生都年紀尚輕,大多還有一腔熱血。
立時便有人附和:“就是,難道叫我們不明不白被連累了一次?”
“想弄清是真是假還不簡單,我們跟著那什麼璿璣門的人去青城看
看熱鬨不就知道了?”有人出主意。
“對啊,”有人一拍大腿,“反正他們本來也要劫我們為質,現在我們主動跟過去,也是一樣啊!”
李夫子頓覺頭疼:“等等……”
“李夫子您受傷了,先歇著哈,”有人回道,“我們去去就回。”
“不是……”這怎麼就三言兩語地就決定了呢?李夫子連忙攔人,“你們還真要去啊?”
“當然啊,有熱鬨為什麼不看?”
李夫子扶額:“那我隨你們一道去。”
學生們歡呼起來。
李夫子失笑:“一群皮猴……”他活了太久,心態早已蒼老,如今和學生們攪合在一起,莫名感覺自己也年輕了起來。
學生裡倒也有不愛湊熱鬨的,李夫子便囑托這十來人留下來幫忙照看傷者,自己帶著百餘名學生浩浩蕩蕩地出發。
一行人前去和璿璣門會合,楚服大為驚訝,聽了眾人來意,忍不住落下淚來,為自己之前的莽撞道了歉。
學生們卻不耐煩聽什麼道歉,都連聲催促他速速去青城派討個公道。
一行人又疾速向青城飛去,璿璣門的人都幾乎要被甩在後麵。
———
青城派,來恭賀九幽仙尊與梧桐神女大婚的賓客們大多尚未離開,因為這婚宴竟是要連續擺上三天三夜。
此時看到這浩浩蕩蕩的百餘人,隻當也是來道賀的,倒是玄蒼學院的夫子和學生們發現眾人,奇道:“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李夫子壓低聲音和他們解釋。一旁有青城派的知客弟子迎上來:“諸位也是來參加婚宴的嗎?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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