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下意識地順著她的指尖望去,喲,看,青城掌門這不就出來了嗎?
在場所有人都癡癡地望了一會兒天空。
除了大殿倒塌所發出的聲響,場上幾乎鴉雀無聲,璿璣門眾人一陣恍惚,學生們瞠目結舌,齊齊望過天空後,又去仰視那把大殿搞塌的猛人,白柔霜捂住雙眼,為師姐的聲名哀傷片刻,而被許疏樓救過的兩位女修則是一臉的恍然大悟。
許疏樓沒來得及問她們是在恍然些什麼,因為鳳九幽看著那斷壁殘垣,已然怒氣衝霄,憤而抽刀對她動了手。
鳳族的攻擊方式可謂是華麗至極,鳳九幽裹著周身的璀璨靈光向許疏樓襲來,雙眼閃著耀眼的金色光芒,發絲如瀑般飄揚在空中,他出刀時,周圍甚至還響起了一聲鳳鳴,這般氣勢搞得許疏樓都有些心下打鼓,不確定能否接下這一擊。
她折扇一展化為劍刃,迎了上去,兩人在空中刀劍相交,許疏樓不敢輕敵,這一劍拚儘了全力,然後……鳳九幽居然被她打飛了出去,他裹著那遍身的璀璨靈光,在地麵上摩擦著滑出了幾丈遠。
這個瞬間,許疏樓甚至還困惑地“嗯?”了一聲。
在場所有聽到她這一聲的人,都理解了她的意思——這麼弱的嗎?
鳳九幽那可是鳳族,出生起便是金丹期,又活了這麼久,哪怕花了十分之一的時間在修煉上,也不該連她全力一劍都接不下吧?
許疏樓甚至有些懷疑這廝是不是在使苦肉計,刻意落敗裝可憐,好叫掌門看到,去偏心憐惜他。
學生中顯然也有人做此猜測,怒道:“好一個心機鳳族!”
“似乎不大像是假的啊……”白柔霜抻著脖子細細端詳鳳九幽的麵色,然後在人群中揮舞著雙臂,興奮地喊了一嗓子,“師姐威武!”
他們這打鬥片刻即止,青城掌門已經飄然落在廣場上,他今晨在婚宴上露了個麵、送上賀禮後便即離開,此時才不過幾個時辰便又回轉,但在場眾人都癡癡地望著他,竟似乎在看某種很珍稀、很難得一見的東西似的,掌門一時也有些困惑:“此間何事喧嘩?”
正撲在鳳九幽身上哭哭啼啼的戚梧桐一指楚服:“掌門,今日是我們大喜之日,這些人卻鬨上門來欺辱我們,視青城派威嚴如無物,求您為我和九幽哥哥做主!”
璿璣門一行還沉浸在許疏樓帶給他們的恍惚感當中,一時竟被戚梧桐搶了先機,楚服沉著麵孔,對青城掌門躬身一拜:“在下璿璣門楚服,狀告貴派鳳九幽、戚梧桐奪寶害人!”
掌門眉心一蹙:“哦?”
他淡淡掃了一眼場上眾賓客,眾人明白他的意思,有人礙於麵子,速速撤了,卻也有不少人假裝看不懂,死皮賴臉地嗑著瓜子準備看熱鬨。
以鳳九幽素日做派,來恭賀的賓客很多都是麵子情,心下倒也未必向著他,此時看起熱鬨來也沒什麼心裡過不去的。
楚服在掌門麵前將戚梧桐搶奪靈草一事、以及侄女和兄長之死細細道來。
“鳳……”掌門掃視場上一圈,看到那正平躺在地麵上,掙紮了一下卻沒爬起來的門下長老,頓了頓,“鳳長老,你有何話說?”
鳳九幽在戚梧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我當時給了雙倍靈石補償,已經仁至義儘,何況他的兄長是走火入魔隕落,難道也要算在我和梧桐身上嗎?倒是他們,毀我婚宴,拆我大殿,該是他們給我一個交待才對!”
戚梧桐也怯怯地看了一眼楚服,小聲道:“是啊,他那兄長來找我時,一臉凶神惡煞的,我怕都來不及,哪裡會說什麼難聽話呢?誰知道那人是如何隕落的?如今空口無憑如何算數?
“你們欺人太甚!”楚服不大擅長言辭,此時已被怒色漲紅了臉,“我兄長被你們令人打
出門去,當晚便有心境不穩入魔之兆,如何與你們無關?!”
掌門看著他,又掃了一眼鳳九幽二人,似是在沉吟:“此事本門必會細細查證,還大家一個公道,請楚門主一行暫時在青城下榻。今日婚宴便到此中止罷,來人,送客!”
“掌門,”戚梧桐柔柔地喊了一聲,“今日是我們期盼已久的大婚,求您至少讓我們把婚宴辦完吧。”
掌門卻反而蹙了眉:“來人,把鳳九幽和戚梧桐二人押下去,分開關押,勿叫二人串了口供,待執法長老逐一審問!”
“多謝掌門,”楚服一拱手,“敢問,若查清確是二人所為,該當如何?”
“逐出門牆,絕不姑息!”
不論心下怎麼想,後麵是否還有轉圜的餘地,此刻在眾人麵前,不能墮了青城派這公正之名,掌門自認這處置尚算合理,不想戚梧桐卻渾身一顫,抹起了眼淚:“都怪我,是我一心想救小藍兒,九幽哥哥……但我真的沒想到會有一個姑娘因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