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宜王府。

宜王拿著一份密報來到了東方瑞的書房,問道:“卷宗整理的如何了?”

“已經統計出了那人在掌管舶來司的這些年,一共低價賣了多少物資給扶桑,其中不乏甲胄,刀兵,這種朝廷明令禁止販賣的重器。還有數量龐大的熟鐵,大量低價的糧食。折合市價這些年,舶來司對扶桑的貿易中,一共虧了一百三十八萬兩。若是殿下所提供的賬目無誤的話。”

宜王臉色陰沉起來,一拳擂到了書案上,不解又憤怒地說道:“若非與他自幼一起長大,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扶桑的種了,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份怎會做如此竊國之事?難道他就不怕東窗事發,被天下人唾罵嗎?”

東方瑞沉思半晌,答道:“殿下給的這些賬簿,都是前朝的。這人或許是通過對扶桑的扶持,換取某種支持,以達到他最終的目的呢?畢竟當初他的前途也並不明朗,若是能得到一些新朝的賬目就好了。”

宜王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我儘力而為吧,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朝廷盯我盯的很緊,就是這府裡恐怕也不乾淨。我能護住這間小院不被人打擾已經很不容易了。泰州到京城此去千裡,就連我也不敢輕易調動京城留下的那些勢力。中途一城一城的過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京城那邊的勢力,是我最後的底牌,我可不想被人給揪出來。”

東方瑞也明白宜王的無奈,沒有再多說什麼,可惜明鏡司不在了,就連之前那些忠心耿耿的人,也都被肅清了,不然……

想到這裡,東方瑞的心中很是傷感,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可夜深人靜時,東方瑞總是能回想起從前那些陪在自己身邊的夥伴,他們從未犯錯,也沒有站過任何一方,即便如此竟然也能慘遭毒手,東方瑞早已暗暗發誓,就算是拚了自己的命,也一定要把這件案子翻了,還大家一個清白。

東方瑞不無擔心地說道:“我明白你的苦衷和顧慮,但是有些事兒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這個道理殿下不會不明白吧?”

宜王歎了一聲,說道:“容我想想吧。”說著將手中一直捏著的那張紙遞給了東方瑞,說道:“你看看這個。”

東方瑞接過宣紙,上麵隻有短短的兩行字:三月十六日,吳蔚於米莊內突放豪言。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時二年三月十六日。

東方瑞的眼中劃過一絲意外,在她的記憶中吳蔚一直都是一個遵紀守法,但卻對家國大事興致缺缺的人,讓她關心政事,關心百姓,還不如給她一條豬肉來得實在,怎麼會突然轉性了?

“你說這話,是她說的,還是彆人教她的?”

東方瑞立刻回道:“雖然是短短兩句,卻是氣吞山河,擲地有聲之言,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恐怕早就流傳開了。”言下之意明了。

宜王想到了吳蔚上次和自己說的“天下為公”,也漸漸信了這兩次都是出自吳蔚之口。

宜王讚道:“你

說得沒錯,此人確有大才。連本王也沒想到,此等豪言,竟出自一位不足而立之年的女子之口,真是了不起。”

東方瑞掃了宜王一眼,似對後半句不滿,卻並沒有說出來,話鋒一轉感慨道:“看來,這一年的曆練讓吳蔚成長了不少,去年這一帶大旱,農田欠收,吳蔚經營著一家米莊,定是親眼見證了不少世間的苦楚,她本就是個心地善良之人,能有此感慨,並不奇怪。”

宜王詢問東方瑞道:“那你看,給她派個什麼差事好?”

東方瑞冷靜地說道:“恐怕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

“先派個小官做做,也不行?”

東方瑞依舊拒絕道:“依我之見,還不到時候。眼下殿下身邊亦不太平,泰州城內危機四伏,過早的暴露吳蔚的才能並不是一件好事兒。再則,吳蔚此刻依舊難堪大任,雖然她生出了憂思百姓的心思,可這並不代表著她已經具備了這個能力。況且一旦有了殿下明確的庇佑,她今後也看不到什麼真相了,若之後吳蔚見到的人都在陪她做戲,那她又如何成長呢?”頓了頓,東方瑞突然又補了一句:“寶劍鋒從磨礪出,吳蔚這一路走得太順暢了,再等等吧。”

宜王“嘖”了一聲,單手支著書案,身體前傾,打量著東方瑞,問道:“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啊?”

“殿下何出此言?”

“哎,你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這輩子過的很苦,見人家吳蔚一路順遂,你心裡不好受啊?”

東方瑞疑惑地看著宜王,目光中還帶著一絲絲的嫌棄。

宜王渾然不覺,自顧自地說道:“吳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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