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在吳蔚麵前兩步停住,吳蔚則是一個箭步上前,給了繡娘一個大大的擁抱。
繡娘是吳蔚在這個時空唯一的朋友,這天對吳蔚來說實在是太驚險了,吳蔚急需一個擁抱來安慰自己。
繡娘被吳蔚撞得悶哼了一聲,有些擔憂地說道:“蔚蔚,讓我看看你。”
“乾嘛?你先給我抱抱,我感覺咱倆好像分開好久好久了。”
久麼?明明也就半天吧……
繡娘眨了眨眼有些不明就裡,但還是放鬆了身體任憑吳蔚擁抱。
站在遠處的東方瑞看到這一幕後,收回了目光,指揮衙役到義莊裡去點蠟燭,搭台子,把屍體從棺材裡麵抬出來。
吳蔚長舒一口氣,鬆開了繡娘,繡娘卻抓住了吳蔚的胳膊,仔細看了吳蔚良久,說道:“你怎麼了?臉色好差。”
吳蔚心中一暖,柔聲道:“沒事兒,我就是有點……暈馬。”
“暈馬?那是什麼?”
“就是今天‘騎馬’騎的太多了,顛的我五臟六腑都不舒服,等我忙完了這一場,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還要忙什麼?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吃?”
吳蔚拍了拍肚子,說道:“給衙門辦事還能不供飯啊?我吃得飽飽的,你好好在家裡待著,不要出來,我一會兒忙完了就回來。”
“你還要忙什麼?”
“東方瑞讓我給義莊裡的屍體驗個屍……”話說了一半吳蔚突然頓住,繡娘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沒有逃過吳蔚的眼睛。
“繡娘……你不會嫌棄我吧?”吳蔚不由得記起了當時繡娘害怕義莊時的樣子。
繡娘搖了搖頭,答道:“你做的是伸張正義的事兒,我……隻是有點害怕,但是,我不是害怕你!”
吳蔚心頭一動,轉頭看了義莊一眼,已經是燈火通明了,便和繡娘暫時道彆,往義莊的方向走去。
繡娘站在院子裡,目光一直追著吳蔚的背影,看著她隻身走在昏暗的山路上,然後一步步走進透亮的義莊裡。
吳蔚剛一踏入義莊,所有人的目光便全部集中到了吳蔚的身上,原本吳蔚的狀態還比較放鬆,這一下也跟著緊張起來。
吳蔚扯動嘴角向眾人微笑示意,義莊內已經布置好了,屍體被放置在空地中央的木台子上,身上蒙著白布,衙役左右立了兩排,在操作台的不遠處坐了一位書記官,還有一位頭發花白的男子身邊放著一個大木箱子,而東方瑞就站在離操作台最近的地方。
“開始吧,這位是清廬縣的仵作,給你做副手。”
那位老人拉開木箱,隻聽“嘩啦”一聲,裡麵是全套的仵作工具,吳蔚到水盆裡認真洗了個手,來到老人麵前說道:“老先生,有手套嗎?”
清廬縣的仵作看了東方瑞一眼,為難地說道:“隻有醋布,恕老朽才疏學淺,不知道你所謂的那個‘手套’是何物。”
吳蔚也看了東方瑞一眼,後者問道:“你需要什麼?”
吳蔚比劃了一下,答道:“就是套在手上的,五指分開的,手套。”
“那叫手衣……”
“那就手衣吧,有沒有?”
老者搖了搖頭:“那可是稀罕物。”東方瑞說道:“沒有就先不用,日後我派人給你送幾套便是。”
“好。”吳蔚接過用醋蒸過的麵罩戴好,卻不禁在心中腹誹:真是一點安全常識都沒有。
清廬縣的仵作給東方瑞送上了一塊醋布,自己也戴上了麵罩,東方瑞用醋布捂住了口鼻,示意吳蔚開始。
吳蔚朝著遺體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才一把掀開了白布。
木台上躺著一具屍體,男性,無頭,身穿普通粗布衣裳。
吳蔚有些疑惑,不是說仵作已經驗過屍了嗎?怎麼連衣服都沒脫……
“剪刀。”吳蔚伸出手。
有東方瑞在場老者自然不敢說什麼,雖然心中不樂意,但還是把剪刀遞到了吳蔚的手上。
吳蔚三下五除二就把死者身上的衣物剝了個精光,場中的衙役們無不發出驚呼,有的連臉色都變了,停了幾日的屍體,表皮並不好看。
同時他們也驚歎於吳蔚一個女子,可以如此泰然地麵對一個男人的身體,還好一旁的東方瑞同樣鎮定自若,否則還不知道這些人要如何議論吳蔚,這或許也是整個梁朝都沒有女仵作的原因了。
東方瑞的目光從屍體上移開,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吳蔚的身上,吳蔚的反應令東方瑞非常滿意,隻見吳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