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領了命令火速離去,清廬縣的仵作也跟著書記官一同離去,義莊內隻剩下張威,東方瑞和吳蔚了。

東方瑞吩咐道:“張威,你速去鎮上壽材店,買一套衣裳回來給他換上。”

“是。”

張威走後,東方瑞看向吳蔚,說道:“你家不是就在附近,怎麼不回去?”

吳蔚在水盆裡仔細地洗過手,一邊甩著手上的水,一邊憨笑著對東方瑞說道:“大人~我這算不算戴罪立功啊?”

東方瑞勾了勾嘴角,點了點頭,答道:“算,回去吧。”

吳蔚搓了搓手說道:“大人,正所謂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我這流竄的罪名雖然免了,但隻要戶籍的問題一天不解決,我早晚還得挨打,您看……?”

東方瑞挑了挑眉,反問道:“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幫你解決戶籍的問題了?”

吳蔚感覺胸口一窒,剛要爭辯,仔細一想東方瑞的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幫自己解決戶籍的問題,人家隻是說可以戴罪立功免去脊杖之刑,是自己的思維慣性理解成了,戶籍的問題可以得到解決。

吳蔚有些生氣,抿著嘴看著東方瑞不說話,後者卻輕鬆一笑,解釋道:“你以為我不想幫你?戶籍的問題由戶部總管,各州府的府衙分管,明鏡司無權插手,你為明鏡司立功,我可以免去你的脊杖之刑,但是戶籍問題本官也愛莫能助。”

吳蔚反問道:“這叫什麼免去?不過是緩期執行罷了。日後一旦有人告發,我不還是得挨打嗎?”

東方瑞沉吟片刻,答道:“你的想法倒是很新穎獨到,無論是你之前說的……疑罪從無,還是這個緩期執行,是誰教你的?你父親?”

吳蔚沒想到東方瑞的記憶力這麼好,在心中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看來日後和這人說話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了。

吳蔚答道:“對,是我父親和我說的。”

又是一陣沉默,東方瑞負手而立,感歎道:“疑罪從無,談何容易啊……有些窮凶極惡之徒,出手稍稍晚一點兒,就可能會有無辜的百姓喪命,那他們的安全誰來守護?”

吳蔚也沉默了,她並不想和東方瑞探討這樣嚴肅的問題,她們之間存在時空的差異性,有些現代的觀點在這裡其實並不適用。

畢竟這是一個科技水平低下,電子通訊全無的地方,除了派遣人力,沒有其他的監控手段,缺乏保護無辜者的手段,自然也不能空談什麼“疑罪從無”。

“我認為,斷案要快,執法要嚴,案無大小,不徇私情,讓那些存了壞心思的人不敢輕易犯案,才是上上之策。”東方瑞自顧自地說道。

“大人說的是。”吳蔚迎合了一句。

“隻是能秉持這個原則的官,要多一些才好。”

吳蔚再次點頭。

東方瑞看著吳蔚,問道:“你還有彆的事嗎?”

吳蔚這才恍然想起,自己留下除了希望東方瑞能幫自己處理戶籍問題外,還有一件事要和東方瑞稟報。

適才人多,不方便。

吳蔚來到東方瑞身邊,低聲說道:“大人,你有沒有注意到被害者的手?”

東方瑞猛然抬眼,盯著吳蔚的眼眸注視半晌,看得吳蔚心中有些發毛,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再去看,東方瑞眼眸裡的銳利已經消失不見,仿佛適才的隻是一場幻覺。

東方瑞對吳蔚說道:“你很好,但是這件事……你最好忘掉,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吳蔚心頭一沉,點了點頭。

東方瑞拍了拍吳蔚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回去吧,你朋友還在家裡等你。”

“好。”

……

東方瑞回到棺材前,看著裡麵蒙著白布的死者久久無言,隨後一一吹熄了義莊裡的蠟燭,出了義莊跨上黑馬,策馬消失在夜色中。

吳蔚剛一走到院子裡,繡娘便推開了門,她一直留意著義莊這邊的動靜,見衙役陸續離去就守在門後,剛聽到細微的腳步聲便推開了門。

吳蔚快步上前進了屋子,關上門才對繡娘說道:“以後彆聽到腳步聲就開門,萬一是壞人呢?”

繡娘答道:“這麼多衙役在,就算是有壞人也早都跑了,我算著時辰,估麼著你要回來了。”

繡娘已經替吳蔚準備好了洗漱的溫水,吳蔚一邊洗臉,一邊想著:過幾天找點材料做些肥皂出來,等天暖和以後細菌病毒的傳播速度也會加快,科學洗手有利於預防疾病,自己和繡娘這點家底兒可折騰不起。

吳蔚洗漱完畢趴到炕上,發出一聲輕哼~,隨後枕著自己的胳膊對繡娘撒嬌道:“繡娘~我的腰好像是不行了,酸疼的要命,你給我按按好不好?”

“嗯。”

繡娘順手把水盆裡的水給倒了,然後回到屋裡脫掉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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