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一陣沉悶的響聲, 伴隨著極其有節奏感的韻律,隻是發出的聲音,像極了高清屍體被拖下樓的動靜。

紀寧躺在床上, 聽著不尋常的動靜, 猛然坐起了身子:“噓——”

“統子哥, 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動靜?”

房間裡安靜的隻有空調吐息的微微聲響,顯得這一聲聲空曠、悶悶的響動越發詭異。

【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拖下樓?】

“不會是他們出什麼事兒了吧?”

紀寧一想到顧季描述的那些場景, 心裡一陣加速,情緒忐忑的有些失控。

“不行, 我要出去看看情況。”紀寧有些慌,顧季今天顯露的情緒實在是可怕。

比起前幾天夜裡,隻是暗暗威脅的做派,加上昏黃的小夜燈,看不太清顧季的麵孔, 仿佛隻是個普通的夜行者,隻是氣色不太好。

可今天在屋內明亮的燈光下, 顧季那蒼白、僵硬得甚至有些鐵青的麵容, 陰惻惻的語氣,讓他更符合惡鬼的身份。

在聽到這樣不尋常的聲音,急忙擰開房間門鎖, 朝著樓梯的方向小跑去,著急道:“顧季,你……”

他冒出的聲音生生被掐斷在了嗓子眼, 不知道是跑的太著急還是眼前的場景太過於驚悚,甚至腿軟的要靠撐住木製欄杆才能穩住身體。

“讓你好好休息, 怎麼這麼著急下來?”

顧季眸子裡閃過一絲冷意, 雖然說這話時嘴角微微上挑, 但是語氣裡絲毫沒有關切的意味。

“演員還沒有就位,合格的觀眾應該學會有耐心的等待。”

他不緊不慢扯了扯手,輕鬆的像是拎著個空的麻袋。

可紀寧看的分明,顧季手裡拽著黎婉清的長發,像是薅著一把路邊的野草,帶著手套,長長的黑發一道又一道纏繞在手掌上,扯得力道極大。

木質的樓梯深色,本來就算是掉落了頭發,也不很清晰。

可紀寧站在樓梯的儘頭,卻能看見長長的樓梯麵上,掛了一綹又一綹黑色的長發,像是理發店客人離開後沒來得及即使掃清的現場,簡直是用黎婉清崩斷的長發在樓梯上鋪了一層發網。

顧季轉身跟他說話,手上的力氣絲毫沒鬆,甚至因為轉身的弧度扯得更緊,揪著黎婉清的力道更大,紀寧能清晰的看見被高高拉扯起的頭皮,根根斷裂的頭發,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一陣莫名的痛感從頭頂直躥到全身。

顧季眸子裡倒映出一個明明恐懼到極點,卻還強忍著,儘力保持正常情緒的人影,提了提手下絲毫沒有反抗能力的人,聲音像是數九寒冬刮來的一陣刺骨冷風。

“你在看她?”

雖然是疑問句,卻顯然是肯定的語氣。

“確實有趣,看,像不像提線木偶?”

他麵無表情,手掌扯了扯,滿意地聽著倒在高低不平階梯上的女人發出的悶哼和痛呼。

也許是不給黎婉清任何自我了斷的機會,一塊碩大無比的布料嚴嚴實實堵在了她的嘴裡,撐得人的兩頰鼓起一個奇異的形狀。

聲音也顯得沉悶,像是從胸腔發出的低鳴。

顧季顯然是一個玩弄人心的高手,黎婉清散亂的長發因為疼痛的生理性汗水胡亂貼在臉上,因為被強行扯過臉,露出被蒙起來的雙眼。

人是視覺動物,最多的就是依靠一雙眼睛規避危險,一旦視覺被阻擋,陷入無儘的黑暗中,加上不能發出聲音求救,對未知的恐懼就會被無限放大。

尤其加上這一道一道,像是沒有儘頭的長階梯,懸在頭頂的針紮似的疼痛,加上一下一下從階梯上滾動的折磨,分明就是精神加R體的雙重折磨。

“怎麼?嚇傻了?”

顧季見人半天不說話,也沒了等下去的耐心,也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慢慢解開手上纏繞的發絲,一把扯開,擋在腿邊的人,痛得渾身一抽搐,發出急促而悶沉的哼聲。

被捆綁的不能屈伸,隻能靠著在一塊塊凸起的木板上扭曲,像是被斬去一半身體的蚯蚓,翻騰著在地上打滾,發間細細的血絲順著兩頰,像是蔓延的紅線,混雜起來更顯得猙獰。

擋在腳邊的人因為不能行動,隻是略微橫著,可能是擋了他的方向,也可能是懶得再費力拖行,顧季漫不經心地抬起腳,朝著橫亙在樓梯上的人腰間一踹,看似輕飄飄的一腳,卻含了十成十的內勁。

瘦弱的人影像是輕快的細長木桶,順著紅木台階咕嚕嚕順暢無比地一路滾了下去,沒有絲毫停歇,一直到磕在了沙發的木腿邊,發出“咚”一身頭骨和木頭撞擊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一灘深紅的血像是蜿蜒的紅蛇,順著潔白的地板,無聲滲透出來,原本還能給出些許反應的女人隻是狠狠抽搐了幾下,卻再沒像方才一樣發出聲響。

不知道是疼的沒氣反抗,暈了過去,還是……死了?

“你——”

紀寧下意識捂住嘴,遮住脫口而出的尖叫,不可置信地看向坦然立在階梯上,甚至還有閒情逸致,撣了撣手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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