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女孩問。
到了這個時刻,姬尋已然能夠把她辨認出來了。他察覺對方的語言之所以如此單調而簡短,很可能是因為她——它已經很久沒有和彆的生物溝通過了。它的思想因此而變得很簡單,幾乎就是由那一連串問句組成的。
姬尋自己也有一點出乎意料。他覺得那會是種相當不愉快的體驗。與龐然之物的共舞,在震顫辰星的吼叫中神魂俱散,或者像是神經被擾亂那樣狂喜亂跳。那東西很可能生前就是瘋的,隻是被許願機賦予了某種致死能力。
不過現在看來,事實不是這樣。對麵的女孩很平靜,而即便她的形象裡混合了他的記憶,她的意圖很明顯是來自外部的。它在和他溝通,儘管這是種非常粗淺的交流。它讀取思維的技巧很高明,但是使用起來卻很笨拙,表明它的智力或許不高。約律類是這樣的一種東西——如果能把它們全部粗暴地劃分為一類的話——它們行這類事的時候像伸展肢體或挪動腳步一樣自然。往好處說那代表它們做得很容易,但是往壞處說,它們自己對這件事的原理卻一無所知。身體是用來舒展的,而腳是用來走路的,它們隻能理所當然地這麼想。原理問題很少在考慮範圍內——不過特例也是有的,整個基地都認識那一個。那一位是出了名的喜歡四處打探和琢磨問題。
如今姬尋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他們常常把那一個看作特例,一種特彆難纏的特例。但那是因為那一位果真比彆的約律類更為危險難纏嗎?還是因為他們認為過於貼近自身的?
正當他這樣考慮時,那個坐在他對麵的人又一次問道:“你許了什麼?”
作為狩獵者,她的問題雖然不怎麼顯示出聰明才智,但卻出奇地具備耐心和毅力。小咪就不會關心這種事。姬尋帶著一點趣味地想到。
“我實現了你的願望。”他解釋道。
她緩緩地把頭斜仰了一點角度,從表情而言就和他想象中的姬瑗完全一致。當她不開口的時候,她的疑惑看起來也頗像是胸有成竹。但是當她說話時,那種生疏立刻顯露出了她究竟是什麼。
“我的,”她說,停頓著思考了一會兒,“我的願望?”
“你能說明它是什麼嗎?”姬尋問道,“你曾經操作過許願機嗎?或者,你碰到過某種承諾為你實現願望的儀式?一個找到你的商人?你是否向它要求消滅某種概念?”
她沒有回答。但當她看過來時,那目光裡流露出一種冷冷的估量似的神情。這個問題似乎觸及了某樣東西,使得她不再那麼茫然和生疏。當她微微傾身靠近時,姬尋感到一種壓力包覆在他的顱蓋骨上。無形的力量擠壓著他,同時又如鋒利的齒鋸在無縫的骨蓋上來回切割。
姬尋沒有嘗試抵抗,任由傾訴的話語(本章未完,請翻頁)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