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 一個必須完成的願望(下)(1 / 1)

實際上,他在旁觀著這一切。

從最早的三個目標跑到平台上,其中一個藏了起來,另外兩個彼此爭執,然後是又來了三個。又是新的爭執和說服。

現在,他既能聽見也能看見。在被死亡之願環繞的這一小片奇跡之地上,他能得悉所有正發生的一切。那也許是因為他正在做事——“正在”這個狀態對他來說實在罕有。大部分情況下,他隻有“正要做”和“已完成”。當他想要結束掉什麼東西時,那單純隻是想一想的事,就像是一口氣吹熄燭火那麼簡單。這工作實在不可能持續得很長。

但是這一次很長。或者說,他是在反複地做,一次又一次。不知多少次他認為自己成功了,那紅色卻又從虛無中滲透出來,像個怎麼也堵不上的血窟窿。在陰影流淌的河道中,他能感覺到那染滿鮮血的林中之物站在混亂中望著他,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一個揮之不去的幻象,但又的確怒放著生命之花。一個偽裝成鮮豔蝴蝶的誘餌,就在他眼前明晃晃地飛舞。他一遍遍地射擊和投擲,確信自己已將它打得粉碎,但卻沒法使它消失。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林中已經堆滿了落空的箭矢與刀刃。它們在完成任務前是不會消失的。

沒有任何人能闖進這片刀山劍林了。它是他的目光,他的視線,他的願望。在過去那麼久的時間裡他無往而不利——除非有生命能逃過他的視線。那絕不是正麵對抗,隻是巧妙地逃脫搜查。

但這一次事情很特彆。他在許多次嘗試後終於注意到了。這一次是格外特彆的。不知怎麼,這隻狡猾的蝴蝶設法抵消了他的工作。他不會思考彆的事,彆的目標,彆的技巧,他早就把那些忘光了,唯一會做的就是繼續、不斷地、永遠地投擲下一把飛刀。如果這辦法永不奏效該怎麼辦?這念頭從未在他腦袋裡產生過。他不會為了成功而喜悅,自然,失敗時也不覺得生氣或懊惱。他隻是不斷地實施。

一個奇怪的現象是,當他不斷地同一個目標做嘗試,並且不斷地完成時,他那知覺裡的混亂有了一點平息的趨勢——那並不是“治愈”,絕不是對病症的根治,但他好像一個天生骨骼扭曲的人被強行扭正過來,在那股糾正他的力道消失以前,他十分痛苦地像“常人”一樣行走和看待這個世界。這不是治愈,這不是康複,恰恰相反——這是某種鎮壓,某種試圖將他轉變形式的嘗試。當他能夠意識到這件事時,那就意味著他或許已被對方所影響了。

不過那沒有什麼。除了他那唯一的工作以外,關於他自身的一切已經毫不重要了。他用他那些被重新喚醒的感官知覺朝外張望,就像台啟動中的全景錄像機那樣完全客觀。

他像台全景錄像機一樣觀察外界,(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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