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她這般沒臉沒皮,皆忍不住笑了起來。
方才凝重傷感的氣氛一掃而空。
大家皆坐下,細細交談起來。
東意將淩霄峰上下出門曆練之事一一講述。
白夫人聞言,眉間不由又緊蹙起來:
“阿意,你的意思是過段時日,你還要回仙界去?”
東意頷首:“是的,母親!孩兒如今在梵天學院求學,掌教允了我們一段時日回來看看。”
白夫人心中牽腸掛肚,愁腸百結。
孩子有了一個最好的去處,隻是往後天涯海角,再見便難了。
白冰兒拍了拍東意的肩膀,笑道:“阿意,你儘管回梵天學院,往後母親與東叔、蘭姨由我照料,你無需操心。”
“對,阿意。我們都會照顧自己,你隻要好好留在梵天學院求學就好。”
也許白夫人與東嬸還不曾明白梵天學院的分量,但是東叔卻在眾人的神色中看出,梵天學院在仙界必定是超然的存在。
他一心希望東意能有個更好的未來,如今更加不會想要成為他的羈絆。
幾人正說著話,院門處卻是傳來“咣”地一聲巨響。
隨後,一陣嘈雜的暴喝聲和腳步聲傳來。
月兒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一臉驚恐:“夫人,外麵闖進來一群官兵......”
白夫人心中一動,豁然起身:“冰兒,阿意,你們照顧客人稍坐。佩蘭,東成,我們出去看看!”
三人剛走到客廳門外,一群手持大刀的將士凶神惡煞的闖了過來。
為首一人麵色陰沉,目光落在白夫人臉上,獰笑一聲道:“果然是你。”
白夫人眼神一冷,臉色陡然變得憤恨:“是你!”
“哈哈哈……”
為首將領仰頭狂笑,隨後輕蔑的瞥了一東叔與東嬸:
“白氏,你白家通敵叛國,罪不可赦!你潛逃二十餘年,可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今日,本將軍便是奉聖上旨意前來,定要將你這白氏一門上下老小全部斬殺殆儘,以正國法,以平民憤!”
白夫人臉色冰寒,斜睨著為首將領嗤笑一聲:
“卿容,我白家滿門忠烈,無愧於天地!你卿家為虎作倀,陷害忠良。卿靈狐媚惑主,霍亂朝綱,終有一日,會自食惡果的。”
卿容聞言,臉上浮現得意之色:
“哼哼,那又如何?你白家對北霜國忠心耿耿又怎樣?還不是快死絕了。”
“今日,本將軍大發慈悲,送你去與你的家人團聚。”
白夫人眼神冷冽如寒刀一般,渾身散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
“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我本想拋卻前塵往事,沒想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今日,我就要用你的頭顱祭奠我白家冤死的英靈。”
“哈哈哈……這真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你白家皆是死於我卿家的算計又怎樣,你有何能耐與我叫板?”
卿容眼中閃過輕蔑與鄙夷,真是不知所謂、自不量力到了極點。
這時,白冰兒和東意兩人並肩緩緩地從屋內走了出來,一左一右站在白夫人身邊。
卿容麵露怨毒之色,隨即又咬牙切齒說道:
“哼哼……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我們墨卿被你們坑害不淺,我定要替他好好地討回這筆血債冤仇!”
話音剛落,他突然猛地轉過身去,麵向自己的身後。
臉上的表情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硬生生擠出了一副無比諂媚討好的笑容來:
“諸位供奉大人,眼前這些便是妄圖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還望諸位能夠出手將其一舉誅殺殆儘!以正國法綱紀!”
“哈哈哈,一介螻蟻而已!卿將軍這般如臨大敵,實在是小題大做!”
一陣狂放不羈的笑聲驟然響起,如同驚雷一般在空中炸裂開來。
三道身影宛如鬼魅般出現在眾人眼前。
三名須發皆白的老者,一身白衣,衣袂飄飄,隨風而動,顯得仙風道骨。
為首的那位老者身形高大挺拔,步伐穩健有力。
他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掃視著白夫人幾人,目光在東意與白冰兒兩人身上流轉,嘴角勾起一絲嘲諷:
“就是你們?哼哼……不過能死在老夫手中,也算是你們的運道。”
他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一股強大無匹的威壓便從他體內噴湧而出。
宛如驚濤駭浪一般,徑直朝著門前站立著的那幾個人席卷而去。
然而就在此時,隻聽得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這聲冷哼雖然並不響亮,但卻蘊含著無窮無儘的力量。
刹那間,老者所釋放出來的那股威壓就像是遇到了堅不可摧的堤壩一般。
被硬生生地擋了下來,並以極快的速度如潮水般退散開來。
受到這股反震之力的影響,老者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好幾步,口中更是忍不住發出了一道低沉的悶哼之聲:
“嗯!究竟是何方鼠輩,竟敢躲在暗處出手傷人?有本事就站出來與老夫光明正大地一決高下!”
“哈哈……老匹夫真是厚顏無恥,居然對普通人下手,還有臉讓我與你光明正大一決高下。”
離淵一臉不屑之色,緩緩從屋內踱步而出,口中輕輕吐出三個字:
“你也配!”
為首老者臉色大變,麵紅耳赤如同受了奇恥大辱般怒斥:
“無知小兒,居然敢如此羞辱老夫,你可知道老夫是誰?”
離淵一臉好奇:“不知道,我又不是你爹娘,我哪知道你是誰?”
為首老者七竅生煙,顫抖著手指向離淵:“你……好個狂妄小兒!你……”
“嘖嘖嘖……”
他話還未說完,卻又被離淵打斷。
離淵雙手抱胸,目帶憐憫之色,搖頭歎道:
“可憐呐,真是可憐!依我看你定是得了老年癡呆症,不然怎會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不過,你這逢人便問的習慣可得改改,萬一有人心懷不軌冒充你爹娘,那可如何是好?”
“噗嗤……哈哈哈哈……”
屋內眾人忍俊不禁,皆放聲大笑起來。
蕭綰綰從屋內探出一個小腦袋,大眼睛滴溜溜亂轉,脆生生的問道:
“離淵,誰要找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