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光一邊跟全班人讀著英語課文,一邊不留痕跡地拿眼睛掃著正靠在講台那把玩著粉筆的談書墨。去泡個吧給新來的老師逮著,還上演了一出“玻璃之戀”,量趙水光膽子再大,再會裝,也隻是個17,8歲的高中生,不抖和是不可能的。但這半堂課下來了,談書墨除了點名回答問題叫了下趙水光,就什麼都沒發生了。趙水光想也許談書墨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呢!就放心地拿書遮著臉和前邊米妮,高蕁小聲說話。高蕁偷偷摸摸說:“昨天放學我爸來接,看見談書墨開的車,寶馬5係,我爸說是530Li要60多萬呢,有錢人!”米妮說也把身子往後靠小聲說:“我聽李佳然說他是海歸,家裡好象和省教委有有什麼關係,校長請半天才把他請來的。我要是他,我也不來啊!”說完看看談書墨的方向。趙水光壓低聲音:“咱李佳然是校長女兒,她說是好象就是是了!”不由想起昨晚上的事,這下恨不得拿腳抽自己臉!還是安慰自己這談書墨這種人物是不會記得自己樣子的。正慶幸呢卻聽談書墨說:“課代表來下辦公室,下課!”趙水光突然就有拋到冰水裡感覺,大熱天的居然出了冷汗,還頂著米妮,和高蕁欣羨的目光出了教室。外聘教師是有專門的辦公室的,現在全校就一個外聘教師,這倒成了談書墨的專門辦公室了。趙水光硬著頭敲了敲門,就聽到談書墨清清淡淡的聲音:進來。開了門,看見談書墨一手拿了杯子,一手挑了筆,站在桌子旁邊低頭改作業,能看到俊挺的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的陰影。趙水光想自己真是潛力無窮,這時還不忘花癡,開口:“談老師”喊得禮貌至極。談書墨沒抬頭,一會“啪”得一下摔下筆,把本子往旁邊的一疊一搭。才抬頭說:“作業本回去發下,上頭那摞是要訂正的”黑亮的眸子看著趙水光,嘴角微微上揚又說:“謝謝。”趙水光連忙說:“不客氣,您還有什麼事嗎?”談書墨說:沒有。拿了水杯仰頭繼續喝水。趙水光抱了本子樂顛顛地出去了。離高三開學還有一個禮拜不到,學校終於放了這群準備生的假,趙水光本是想去“蘇”混著的,看到那火辣辣的太陽,人就沒了力氣,怕再遇見談書墨,乾脆窩在家白天複習,晚上看電視,倒讓她老爸老媽驚訝了下。過了兩日經不住希妙的短信轟炸,還是趁沒開學溜去了“蘇。”任何一個女生都會在分手後至少有一次想象和前度戀人再見的場麵,不論是以多麼憤恨不平的心還是抱以祝福的感慨。趙水光曾無數次想象過和希望的再一次相見。或許在街上他挽著女朋友,那女生有著趙水光曾經也有的明淨笑靨,而她是上前微笑抑或是轉身離去。或許是在辦公的地點,他的眉眼依然自信飛揚,帶著驚訝再次相遇。或許,她會牢牢抓住他的手。或許,他們隻能默默的點頭然後祝對方幸福。然而趙水光透過包件半遮的門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她隻能忘了呼吸地站在那裡,望著那人的每一個動作,她曾經笑過的他白皙的皮膚,他習慣地在不滿意時撩額前柔軟的發,他抓著酒杯開口笑。“小光”她聽到希妙的叫聲。趙水光看見希妙打開門看到她後微訝的表情,有些小小的尷尬。她也看到了希妙身後他的表情,清晰的臉突然模模糊糊起來。那時她說:“我不是那種人,談不了遠距離的感情。”然後就聽他說:“屁的距離,距離根本就不是問題!”她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最後他掐著她的手,仿佛入了骨頭,他說:“我留下來,小光,我留下來?”她抬頭,看到男孩堅定的眼,他長的本來就是比帥氣還多了分漂亮,傲氣至極的臉不曾出現如此的肯求。她差點頭就答應了,可是可能嗎?他們都15歲,能做下什麼,他全家都移民去了加拿大,他媽媽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留下來。她說:“我們還都隻是孩子!”他耷了頭,慢慢放下他的手,他也是知道答案的。那是他們最後的爭吵。正如她所說的彼時他們都是孩子,除了對方不曾喜歡過誰,誰也沒說了分手就這樣過去了,想著或許這樣的決定是正確的吧。未來還很長,生命中總會出現美好的插曲,下一個路口說不定就會出現讓自己深愛的人,然後就牢牢抓住。卻不曾想到,人生中美好的人或物總是有限,一不小心就錯過了。下一個會更好隻是安慰自己的借口。於是趙水光安全上了高中,依然做個好孩子。希望跟著媽媽去了一個寒冷的國家,這裡有有著最長的冬季,是趙水光最喜歡的季節。希妙瞧瞧門外的,看看門內的,著實受不了,一把拉了趙水光進屋,指了希望說:“你們兩就說個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