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嬌是有些腿軟,心頭那種劫後餘生的緊張還在,但是此刻充盈在內心的某種情緒,讓她抗拒了那份恐懼,而是在迎上了張朝陽和聶輕鴻那視線時,有了一種後知後覺,她賴在聶輕鴻懷中的行為,此刻想來,太過不正常。一向遇事無懼無畏的眀嬌,臉上漫過一層紅雲,在這肅殺蕭瑟的夜晚,車燈的映照下,卻是刺眼的明媚,美麗的吸引著每一個觀眾。張朝陽摸了摸鼻子,什麼都沒有說的看了一眼聶輕鴻,後者似乎隻是那一眼的驚訝之後,再也沒有什麼情緒。“你一個人危險,短時間內最好不要單獨外出!”聶輕鴻指出的這個事實,若是從前眀嬌從來不以為意,但是現在卻有了最鮮明的教訓和認識。眀嬌點頭,迎上聶輕鴻那張冷酷俊逸的臉,低頭間握緊了自己的手抓包,天知道她何時有過如此窘迫聽話的時候。“上車!”車門打開,他的身形猶如一道屏障,黑暗中高大的,帶著絕對的安全感,眀嬌二話不說鑽進了車子裡,至於香格裡拉,西雙版納,都成了遙遠的幻景。就在眀嬌意識到了那個高大身形就要關上車門而坐在前排時,不由叫了一聲。“聶輕鴻!”聶輕鴻準備關上車門而去的身形一頓,不自覺的再度打開了車門,看著她,包括前排坐在了駕駛座上的張朝陽,都忍不住好奇地望了過去。“我怕~”眀嬌突然間說出來的話,三分戲,七分真,怕什麼,怕他坐到前排去。這種心思,她可不能說出去,所以她的這兩個字‘我怕’,可謂巧妙的很。高大的身形卻矗立不動,眀嬌那雙小鹿似的眼眸,就那麼無辜的看著聶輕鴻,有人說喬眀嬌演什麼像什麼一點都沒錯。聶輕鴻雖然麵容冷酷,可是他那高大的身軀還是坐在了後排。張朝陽那雙眼睛更是掃描儀似的掃描著後排的每一個角落。聶輕鴻正襟危坐,和剛才的冷酷喋血相比,此刻顯得有些過於嚴謹,整個人都看起來有些巍峨而不可靠近,眀嬌以為這是錯覺,但是再看一眼時,確認不是。聶輕鴻在豎立防線嗎?他看出來了她的心思了嗎?眀嬌的眼眸流轉之間,卻是在一輛車子迎麵駛過時,看到了聶輕鴻那張冷酷的臉頰上,一道長餘寸的疤痕,還滲著血絲。那是剛才他快速奔跑,低身潛行時,不甚掛到了樹枝的後果,這樣的傷對於鋼鐵般的聶輕鴻而言根本無足輕重。但是對於喬名叫而言,那就不一樣了。“能打開一下燈光嗎?”頭頂有燈,但是找不開關,聶輕鴻紋絲不動,而張朝陽早已應聲打開了車燈的同時,不覺補了一句:“喬小姐準備帶這一包鑽石去哪裡?”眀嬌正在翻著抓包的手,微微一頓,卻是回答的從容不迫:“準備在歹人防備最薄弱最意想不到的時候交到警察叔叔手裡去!”是的,這是她的計劃,在彆人都意想不到的時候把鑽石交出去,可惜計劃胎死腹中不說,若不是聶輕鴻及時趕到,她真的要英年早逝了。眀嬌甚至想到了靈堂上自己的掛相,狗仔隊們各種各樣的報道,心頭不由一悚,而前麵張朝陽聽了卻是帶著一抹不可思議的道:“知道它值多少錢嗎?沒想過貪下來?”眀嬌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這些鑽石最少原始價值上億,不過經過打磨和商業炒賣,市場價值不可估量,但這包東西就是定時炸彈,你會摟著炸彈當爆米花嗎?”哈哈,張朝陽沒忍住笑了出來,剛剛擊殺了兩名歹徒的氣氛,似乎蕩然無存,而眀嬌拿著Kitty貓圖案的創可貼時,轉臉看到了聶輕鴻的臉上,那張冷峻的臉,似乎微微的有些許的柔和,那道傷疤不僅不損他的俊美,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迷人。但就在眀嬌伸手探向聶輕鴻時,一隻大手猝然的抬起,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臂,凜然為警惕的神采,睥睨的眼神,讓眀嬌一怔。“乾什麼?”冷酷的聲音,眀嬌卻聽了一點兒都沒有被排斥的自覺,反而成了一種習慣。“疼~”纖細的手臂被抓,眀嬌眉毛皺的很是委屈,眼底裡一絲隱忍疼痛的神色,好不可憐。聰明,張朝陽坐在前排,耳朵比平時要靈敏一百八十度,雷達似的,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果然,聶輕鴻鬆手,沒有繼續鉗製的同時補充了一句:“不需要!”若是彆的女人,估計早被這冷冷的三個字給擊退了,但是誰讓聶輕鴻身邊坐的人是喬眀嬌呢。“我可不是怕你破相而傷心,我是怕你影響市容,看在你剛才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你之前的不禮貌!”眀嬌這麼說時,已經看到了聶輕鴻臉上微微僵硬的神情,眼疾手快,創可貼已經落在了他英俊的臉頰上。“不許揭掉!”眀嬌一聲嬌喝,卻是甜軟動人,有一種彆樣的明麗和俏皮,就在聶輕鴻伸手要撤掉那枚創可貼時,眀嬌的兩隻手已經抓住了他的那隻大手。張朝陽幾乎是恨不得把這個鏡頭給錄下來,把聶輕鴻那寶貴的一瞬間永遠銘記倒影在每一個戰友的腦海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女與猛獸的組合畫麵,張朝陽的眼睛快長了鉤子,迎上聶輕鴻那似冷似利的眸子一瞥,車子險些開到了陰溝裡去。聶輕鴻準備抬起的手,被一雙柔軟溫熱的小手抓住,一時間居然忘記了掙紮,更或者說,他一向對女色無動於衷的行事風格,讓他覺得不做任何回應,才是最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