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千古不變的真理,眀嬌看到那枚黑色的手槍,劃著優美的拋物線,墜入了路邊的草叢中時,又聽到了扳機扣動的聲音。然而,聶輕鴻手中,猶如把玩著帶有魔法的玩具的手槍,每一發子彈都精準無比,男人吃痛的聲音,在黑夜中,伴隨著血腥的味道,尤為突兀。“啊~”眀嬌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子,忍不住扭頭看著捂住了雙手疼痛不已的兩個男人,臉上露出來最原始的痛楚之後,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在眀嬌起身準備逃離那兩個男人可以掌控的範圍,而向聶輕鴻靠近時,之前用手槍對著她的男人,突然間餓虎撲羊似的向她撲來。剛剛準備站起的身子,隻感覺到腳上一緊,整個人便因為腳踝突然間被抓而再度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一個狗吃屎的眀嬌,不由嬌呼一聲。一道有力的手臂即使的架住了馬上就要倒下的身子,聶輕鴻人高腿長,淩厲的姿勢,單膝半曲,正好抓住了她的同時,手中的輕型手槍,早已換到了另外一個手上,抵在了那個抓住眀嬌腳踝的男人的腦門上。急促的呼吸聲,扣動扳機的聲音。“一~”“二~”聶輕鴻並沒有喊出‘三’,就在那個男人試圖用更大的力氣鉗製住眀嬌的時候,扳機扣下,子彈飛出槍膛,鮮血的腥味頓時充斥在曠野中,猶如一場詭異陰森的夢境。雖然隻是一隻手支撐了她的重量,但是眀嬌能夠感覺到聶輕鴻渾身肌肉繃緊的力度,在他麵前,她似乎輕若羽毛一般,在那個男人放開她腳踝的同時,眀嬌已經被聶輕鴻就勢給提了起來,並且順勢摟在了懷裡。槍,指向了旁邊那個不動聲色,卻轉身準備逃逸的男人。子彈離開槍膛的聲音,輕微而敏銳,一聲壓抑的聲音,眀嬌驀然回頭時,看到了那個試圖離開的男人,腳踝處已經鮮血殷殷,整個人險些跌倒。一隻手無聲的扳過來了她的臉頰,粗糙的帶著厚繭的手掌似乎充斥著一種好聞的氣息,有著泥土的氣息,撫摸過草叢的氣息,還有他身上那種淡淡的清冽而獨特的氣息。“閉上眼睛!”冷酷的命令帶著一種絕對的威懾,眀嬌如同是被施展了魔咒,閉上眼睛的同時,臉頰貼向了聶輕鴻的胸口,這一刻,她居然感覺到無限的安寧,就像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夢境。“噗,噗~”這是子彈穿入了皮肉,綻放出死亡的妖冶的聲音,眀嬌幾乎不敢相信,身邊這個將她保護在懷中的男人,就這樣毫不遲疑的槍擊那兩個男人。眀嬌自然明白那兩個男人的雙手,估計早就染了無數人的鮮血,但是還是沒有料到會被如此果決的槍斃。任憑眀嬌膽大,此刻也無法接受,兩隻手不自覺的抱緊了聶輕鴻,似乎能夠感覺到她的緊張,他的那隻攬在她腰上的手,更多了一份力氣,就這樣眀嬌腳不著地的被他抱著後,感覺到他的臉頰轉向自己時,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親密讓眀嬌的心頭砰砰地跳得如此劇烈。“‘黃蜂’和‘水蛭’已經被擊殺,‘豔陽天’跟上!”他的聲音無情而冷酷,可是此時聽在眀嬌的耳朵裡就是那麼好聽。“‘清潔工’速度跟上,打掃現場!”他每發出一道命令,側著臉頰靠向藍牙話筒的時候,他的氣息都吐在了眀嬌的額頭上,眀嬌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不是著魔了,軟軟的賴在他的懷裡,一動都不想動,甚至就此死了,也此生無憾。如果過去的二十八年,眀嬌不知道什麼叫愛上一個人的心動的話,那麼這一刻她似乎知道了,如果在她的人生中過去的一切叫做順水順風的話,那麼這一刻她覺得她終於遇到了她一直想要仰望的山巒。聶輕鴻,三個字,重重地壓入心底裡時,眀嬌甚至忘記了身處在死亡氣息中的詭異,反而有一種破土而生的蓬勃生機。經過改造的小型吉普車,快速的衝到了這條並不寬闊的馬路旁邊。其中一個人是張朝陽,另外一個人是蕭衛。張朝陽快速的檢查著現場之前,先看了一眼抱住了喬眀嬌而站在那裡沒有過來的聶輕鴻,這是不是有點兒怪異了?“隊長,她沒事吧?”還是蕭衛想的深淵,看聶隊抱得這麼執著,已經聯想到了香消玉殞的後果。“拿鑽石,清理現場!”聶輕鴻無視那兩個人的疑惑和追問,而是波瀾不驚的吩咐著。眀嬌隻聽到了後備箱被打開,重物放進去的聲音,看到了蕭衛開著那輛歹徒開過的車子,領頭前進時,地麵上並沒有鮮血的痕跡,有的隻有一層怪怪的似液體的刺鼻的味道。而張朝陽已經手中拿出了藍色綢帶下的GPS芯片,順手一捏,那芯片應聲變成了廢品。“真沒有想到,被這個女人帶走了!”張朝陽顯然以為喬眀嬌昏迷了,或者是受傷了,而說這句話時不由打量眀嬌哪裡受傷了。“上車,回去,準備交易!”然而聶輕鴻並沒有任何關於眀嬌的評價,就在他抱著她,猶如托住一片羽毛般的向著吉普車走過去時,眀嬌突然間掙脫了他的懷抱。“等一等!”張朝陽看著從聶輕鴻懷裡活蹦亂跳的蹦出來的女人,不可思議地看著聶輕鴻,然後又看著那個從行李包裡取出來一隻小皮包的喬眀嬌。“身份證,護照,全部在這裡呢!”那個行李包她是不要了,但是這些東西不能不要!抬頭,眀嬌一雙明亮而認真的雙眸,迎上了聶輕鴻那匪夷所思的視線後,終於意識到了某種問題。剛才他們都以為她嚇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