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1)

媳婦兒難得這樣主動熱情,賀時哪肯錯過,本就坐在床上,一不小心就熱血上頭了,還是沈瑤肚子不合時宜響了幾聲,這才把賀時神智拉了回來,抱著沈瑤冷靜了兩分鐘,這才把她衣服頭發整好,目光灼灼看著她紅豔豔的嘴唇:“先去吃飯。”這四個字咬得那叫一個重,沈瑤想也知道話外音是什麼了,吃飽了待宰,她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叫賀時睨她一眼:“吃飽點兒。”被她不輕不重踢了一腳,笑著嗔道:“你可以了。”好在兩口子這是下樓去了,梁佩君那邊飯菜都熱好了,再不下樓就該上樓來喊了。賀時是在外邊吃過的,這時候陪著沈瑤吃了點兒,自己搶著把碗刷了。兩個孩子在爺爺奶奶房裡已經睡得香甜了,再抱到二樓的話反倒是會把人弄醒了,梁佩君就說晚上她帶就好,讓小倆口自己回屋休息去。從有了孩子以後,賀時日子可沒從前那麼舒爽,每每顧忌著兩個孩子,完全放不開手腳。難得有二人空間,他樂意得不得了,樂嗬嗬說了聲那辛苦媽了,臉上的愉悅簡直不要太明顯。梁佩君自己都是過來人,哪還不知道賀時想的什麼啊,好笑的揮揮手讓上去,賀時可不管他媽想什麼,高高興興拉了自己媳婦兒回二樓去了,這一夜自然是少不得折騰。饒是沈瑤之前睡了好幾個小時,被折騰得太厲害這會兒也困頓得不行了,幾乎是沾著枕頭就能睡,賀時幫她清理好,心滿意足抱著媳婦兒躺下,原是睡下了,結果不知道怎麼的,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他一下睜開眼,輕輕搖了搖已經熟睡的沈瑤,緊張兮兮問道:“不對,瑤瑤,你說那些東西是你嫁妝?”沈瑤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賀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媳婦兒的嫁妝啊,那她當時成親了嗎?還是有未婚夫了?這下可好,這念頭一生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有根爪子貓撓一樣,他是半點兒睡意都沒了。把窩在自己懷裡的小丫頭扒出來,喊了聲:“瑤瑤?”沈瑤哪還聽得到他說什麼,剛被拉出來又紮進他懷裡,把他抱得更緊了些,睡得昏天黑地。賀時心裡那叫一個悔啊,剛才就不應該由著性子玩得太瘋,這下可好,把人累成這樣子他想要問句話都不成了。他一會兒看看自己懷裡那隻小腦袋,一會兒看看房裡的房頂天花板,天知道他多想翻煎餅一樣翻個幾翻來緩解心裡百爪撓心的焦灼,可媳婦兒還睡在懷裡呢,他除了腦袋,哪裡都不敢動一下,就怕擾了她清夢。沈瑤美美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對上了賀時的眼。她唇角翹了起來,說了聲:“早。”賀時:……他壓根兒一晚上沒睡著。看著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一時有些怨念。“瑤瑤,你說,那些是你的嫁妝?”憋了一晚上,最執著就是這個了。沈瑤啊了一聲,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是啊。”賀時的臉眼見就垮了,那沮喪簡直不要太明顯。他不敢想,卻停不了。“那你在那邊結婚了?”沈瑤瞠目結舌,再看到賀時眼下的青黑,突然就笑了起來:“你不會一晚上都沒睡吧?”賀時不答她的話,幽怨看著她道:“不許笑,快說。”沈瑤紮進他懷裡笑瘋了,好一會兒抬頭看他,眼裡還是滿滿當當的笑意:“是我疏忽了,忘了告訴你我到這邊的時候才十四歲。”賀時看她笑成那樣的時候就想到應該會是好消息了,聽到這話臉上的緊張才消了,轉而想到古人成婚早,與她確認道:“沒結婚?”給沈瑤往腰上軟肉掐了一把:“想什麼呢,女子十五及笄,我怎麼會十四歲嫁人,賀時,你真是個醋包。”賀時崩不住笑了起來,一晚上因為胡思亂想帶來的焦灼在這時候都消去了。又問沈瑤:“那家裡給你定親了嗎?”沈瑤原還想逗逗他,見他那樣緊張,再想想這就是一個醋包,還是打消了這念頭,笑著搖頭:“沒有,我娘親正為我物色呢,還沒選好哪一家。”賀時無語了,酸酸的:“開始選了啊,那你相看過沒?”給沈瑤在被窩裡踢了一腳:“你當是現在呢?還相看?”看他嘴角揚起來,話音一轉,道:“不過娘親送了不少青年才俊公候子弟的畫像與我看就是。”話一說完就叫賀時抱起翻了個身讓她躺在他身上,捧著她的臉對著自己,說:“有我好看?”沈瑤都快笑瘋了,也一本正經捧了他的臉,左瞧右看,看得賀時眸色越來越暗了,才笑道:“沒有沒有,我夫君生得最好。”把賀時逗得,按著她鬨了一通,還是沈瑤上午有課,他才沒敢狠鬨,小夫妻倆起了床吃過早飯,陪倆個孩子玩了半個多小時,雙雙出了門,賀時先送沈瑤去舞蹈室,然後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再說城西傅家,傅家老太太帶著兒子傅永生一個早就候在了城西文物局門口,隻待八點一到,工作人員上班,就找了進去,說她家裡有批家具想出手,請了專家跟她回家估價去。一行三人到傅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傅家母子滿心激動領著人進了東廂房,把要出手的家具都指給了那人看,笑著等他一一細看,然後估個價出來。那專家乾這個想來是熟手,那鑒定的架勢瞧著可比賀時高明得海了去了,老太太瞧得激動啊,專家啊!她一開始就想錯了,就該直接先找專業人士讓估價的啊,這玩意兒賣給普通人,人是當家具用的,也就賣個木料和工藝錢,這賣給文物局,這可是當文物賣的啊,能一樣嗎?不是一個層麵的。城西文物局的專家把屋裡的家具一件件瞧過去,足瞧了半個多小時才算完,傅永生激動的湊過去,問:“怎樣,您可估出價來了?”那專家點頭:“估出來了。”伸出個巴掌來,老太太和傅永生那眼睛就都亮了。“五千?”那專家給她嚇了一跳,嗖一下收回手,眼睛上上下下瞄這母子兩眼:“想什麼呢?幾件舊家具,哪裡就值當五千,五百八十塊。”老太太腿一軟,好懸沒癱地上了,邊上的傅永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老太太捂著心口,啥玩意兒?五百八十塊?她再看那專家,再沒有先前那看專家的恭敬樣兒了,強盜啊,土匪啊,你咋不去搶啊!!!那滿心的憤怒哦,想衝出來撕人了都,不過隻敢在心裡撕,真身上陣,她沒這個膽,心裡罵成夜叉了都,麵上她還是個虛弱老太太。顫著聲兒抖著唇:“謝謝專家了,辛苦您跑了一趟,這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就留自家用了,也是個念想。”昨個兒她對著賀時夫妻倆也說過差不多的話,那時的心境和現在真是天差地彆。說著這話她自己那心氣兒都全泄了,整個人都發軟,說完就往屋外走,逐客的意思很明顯了。文物局的人也是見慣這場麵的,反正收多收少他工資是不會變的,笑一笑自己走了。還是昨兒個那二進院子裡,還是那張小石桌,昨天下午是傅永生心疼跑掉的三千塊,如喪妣#14024;坐在那,今兒個還要多個老太太,母子倆坐在那,大眼對小眼,都傻了。五百八,這差距大得太打擊人了,如果手握三千塊是暴發,能用個幾十年,這五百八,也就是五六年的事,不對,傅永生要娶個媳婦兒,這錢一半就海一樣流出去了。原是想賺個大的,結果被文物局狠狠打了臉,傅永生那個悔啊:“媽,昨天就該賣了才是,現在可好,三千塊變成五百八,這誰受得了啊。”老太太一拍桌,扶著那石桌站了起來,“我還不信了,一定是這專家沒眼光,你去,再去趟城南文物局,等城南的報了,還有城東的。”傅永生覺得,都是文物局,人原本就是一家的,報價哪可能有六倍價差,恐怕是沒用的,不過也就剩最後這點希望了,他起身又快步出了門。這一回老太太沒跟著去了,她心裡那熱乎勁兒都快涼透了,跑不動了,就坐在家裡候著。等了差不多得有一小時,人才來了,老太太招呼著人進了東廂,看了一圈,五百五。五百五……這還一家更比一家低了,老太太沒法活了。城南的專家,怎麼來的怎麼回,老太太自然是不賣的,她不死心,還叫兒子去喊了城東的。報的跟城西倒是一個水準,還是五百八,母子倆腸子都悔青了,等人一走,老太太呼一下就給了自己不輕不重一個嘴巴子,她昨天是鬼上身了嗎?好好的人都要付錢了她說不賣了。她看向傅永生:“老二,你還能找到昨天那年輕人不?”傅永生:……人都走了,他上哪找去啊,心裡也埋怨他媽,他好容易找著個大買家,結果因為老娘的貪婪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喪了半天,說:“黑市上碰到的,那兄弟估計是想到黑市買東西來著,該就是住那一片兒的,我明天天不亮再去候候,沒準兒能碰到。”老太太頭點得雞啄米似的:“這個好,去候候,一天候不著候十天,總還是能碰見的。”老太太心裡不確定,可期望能再碰見,要不然,光想著三千塊她就吃不下睡不著,心都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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