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安心下一凜,一個蒸汽式彈射係統已經讓米國領先得不能再領先了。
若是讓安景之再改進的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楊廷安雖然已經二十年未歸國,但國內目前是什麼情況他也大體清楚。
應該說國際上大部分的人都在看華國的笑話。
北邊的老大哥已經不再對他們進行技術援助,國內的基礎設施太差,科研舉步維艱。
國內現在還沒有說要對安景之怎麼處理,但這種拿了國家的資源還入了黨,最後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資敵的人,該死。
他在想自己現在殺死安景之的可能性有多少?
他左右掃視,看看有沒有稱手的工具。
腦海中閃過萬千思緒,突然他想到自己腦海中的知識還沒來得及傳遞出去。
現在還不行,安景之必須死,但不是現在。
安景之裝作沒看到楊廷安那忽明忽暗的臉色,繼續苦惱的與楊廷安討論。
實際上已經在全神貫注的注意著楊廷安的動作了,如果對方暴起傷人,他也好來得及躲開。
好在楊廷安似乎打算放棄了。
“其實在國內的時候我就研究過航母的滑躍式起飛問題。”
安景之放下警惕後繼續說道:
“滑躍式起飛的航母缺點非常明顯,對於在沒有安裝彈射器航母上起飛的艦載機來說,它必須依賴本身動力起飛,
起飛為了避免飛離甲板瞬間機身過重翻覆,因此它不能滿載武器彈藥起飛,這就大大限製了艦載機的作戰能力。”
“彈射型戰機的起飛速度就要比滑躍起飛快得多了。”
“彈射器對於航空母艦來說非常重要,它可以增加艦載機的效率,艦載機的效率提高了,攻擊力也會相應的增加。”
“戰爭已經變得現代化,戰機轉瞬即逝……”
楊廷安一邊點頭一邊聽著,不得不說對方在這方麵的理解確實非常深刻。
這個人絕對不能留!
他一邊聽著一邊趁著與對方討論的檔口翻看資料,爭取多記一些內容。
他一邊翻看一邊還會時不時的看一眼安景之的神色,見對方沒有半點在意的模樣,這才繼續翻看。
安景之第一時間發現了靠近書房的人,看了看牆上的鐘,也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喬納的碗應該也洗完了。
他主動停下了討論的話題,把楊廷安手裡的資料拿到自己的手上。
在楊廷安疑惑的眼神中,他主動說道:“瞧我,原本就是找楊教授過來討論的,耽誤您的時間了,聽了我講了這麼多。”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他看著安景之把他手裡的資料順手就鎖在了右手邊的抽屜中。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安景之一邊走去開門,一邊給楊廷安介紹道:“那是我的好朋友喬納。”
“剛才上來的著急忘記跟你說了,喬納還在廚房洗碗呢。”
楊廷安心中嚇出一身冷汗,這房間裡居然還有其他人?
“安,廚房的工作我已經做完——”
說到一半,他眼神警惕的望向安景之側後方的人,“來了客人嗎?我怎麼沒聽到?”
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他根本就沒聽到?該死的!肯定是碗筷碰撞的聲音影響了他的聽力!
他打量了一下楊廷安,認出了對方後才放鬆了心中的警惕,他露出一副笑容,“是楊教授呀?真是抱歉,現在才上來跟你打招呼。”
楊廷安隻是微微頷首,安景之主動解釋道:“ 你洗碗的時間也太長了,我去書房等你時正好想到個問題解決不了,就找了楊教授過來。”
“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我正打算送楊教授出門。”
喬納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的給安景之把碗洗了,對方不僅沒有感謝,還嫌自己動作太慢!
“對了,你怎麼洗了這麼久,你到底用了我家多少水?”
“我跟你說,到時候我發現這個月的水費超標就讓你給我付。”
“安,你不是有很多研究所給的獎金,還有做教授的工資嗎?為什麼要計較這一點水費?”喬納聽著實在憋屈。
“你懂什麼?有錢歸有錢,但那些錢得存著!以備不時之需。”
“那什麼時候是不時之需?”他實在不明白華國人為什麼就愛把錢存著,賺了錢不去享受,那為什麼還要那麼努力的賺錢?
“不是說了嘛,以備不時之需。”安景之擺了擺手,不耐煩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先把楊教授送下去。”
說完幾人就出了書房,楊教授送走的同時也把喬納攆走了。
安景之再次回到書房,他拿起書房門上卡著的頭發,“應該沒人進來。”
再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他放資料的那個抽屜外麵也沒有其他的指紋。
看來這些人對他目前還算放心。
沒有趁著他不在偷偷進來翻看。
其實原本是有人要進來查看剛才安景之與楊廷安是不是做了什麼交易。
最後被喬納製止了,楊廷安二十年前就來到了米國,還入了他們的國籍,這些年一直沒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至於安景之,已經為他們製造了戰爭利器,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與華國還有所勾連?
他可不想那些笨手笨腳的特工進去被安景之不小心發現再來折騰他!
不要小看一個科學家的細心程度!
回去的路上,楊廷安一直在重複著他腦海中記錄的那些資料,生怕自己忘了一星半點。
一到他家中,他立刻把自己鎖在書房,把腦海中的所有資料一一寫下來。
確認無誤後,他又把這些資料放在書架背後的夾層中。
這會兒他才有時間靜靜的思考今天發生的一切。
二十年的潛伏生涯經驗告訴楊廷安,這個喬納或許有問題。
喬納是安景之的白人好友,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
以前沒有關注過,還沒發現什麼,可今天喬納在書房裡發現他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對勁。
那不像是一個普通學生的眼神。
那樣的眼神他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突然腦海中閃過一束光。
他想到了!
那種眼神就是特工在看懷疑對象時的審視!
他早該想到了,以安景之的重要程度,暗處肯定有不少特工在盯著他,那明麵上的自然也不會少。
所以這個喬納應該就是明麵上盯著安景之的特工。
想到今天安景之說的讓喬納去洗碗的事情,所以安景之似乎還不知道這個喬納的真實身份。
一想到安景之對米國人那麼信任,他心中就覺得惡心,如果讓安景之知道那個喬納就是特工局的特工他會怎麼樣?
他在想有沒有可能挑撥一下安景之與這個喬納的關係,不用直接明說,隻要引起對方的懷疑就可以。
起碼可以讓對方不再對米國那麼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