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他睜開眼睛,又突然想,他為何要趕走她?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她嗎?努力了這麼久,就真的將她輕易的讓出去了嗎?莫子言起來是有點困難,原本七點準時會醒,卻意外的撇棄了堅持多年的生物鐘,就那麼睡了下去,最後醒來時,已經將要遲到。匆忙趕去公司,果然遲到了,公司已經在開會,她抱著資料進去,低下頭,在責備的目光中悄然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林安森坐在最裡麵,看也沒看她一眼。會議過後,她追上了林安森。林安森看著外麵,麵無表情,她說,“請相信我……我跟俊,是清白的……”他眼睛動了動,低頭看著她,“你隻是來跟我解釋這個嗎?”他眯著眼睛,“身體的清白,我相信,心的清白,你覺得,你該拿什麼向我證明?”她頓了頓,低下頭,說,“沒辦法證明。”他輕聲哧笑,搖了搖頭,向前走去。*林安森回到辦公室,靠在辦公桌上,自言自語,“沒辦法證明?真乾脆。”原來,女人說謊有時也很可愛,最殘忍的卻是,不會說謊。成司南走進來,低頭對林安森說,“老板,您讓查的資料,已經查過了。”他遞給了他,林安森舒了口氣,打開看著,然而,眉頭,卻越皺越緊。怎麼,會是這樣……他抬起頭來,“這個,怎麼會是這個人?”成司南說,“因為大少爺也在查……我正是借助了大少爺的手,直接查到了這個人……”他緊鎖著眉,“大哥也在查?”資料上顯示,那個叫俊的男人,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黑幫老大,他手段狠毒,神秘莫測,他一直在國外,從未回國,沒人知道他的來曆,也沒人知道他的長相。莫子言為何與這樣的人有聯係?難道,這個就是她的俊?他靠在那裡,突然覺得,莫子言,現在才是危險的。這時,外麵有人發出尖叫聲,兩個人都向外看去。出了什麼事?林安森率先走出去,卻見地上一灘的血跡,秘書站在那裡,嚇的一臉驚魂。林安森走過去,“怎麼回事?”秘書指著地上的東西,顫抖著說,“不知道……誰送來的東西,打開就是,這個樣子……”這時總裁辦公室所有的人都走了出來,圍觀著,看著地上的東西,都是一臉詫異。莫子言靠在門邊,也是一愣,仔細看去,地上是一個穿著新娘裝的SD娃娃,隻是,娃娃胸口插著一把小刀,白色的婚紗,染滿了鮮紅如血的痕跡。林安森皺眉,走過去,翻開盒子,隻見上麵寫著,“莫子言,死無葬身之地……”他瞪大了眼睛,抬起頭看莫子言。若是一般的女孩子,看到這樣血淋淋的字,定是要嚇的黯然失色,但是她隻是皺了皺眉,也跟著蹲下來。看著他,舒了口氣。他說,“你又得罪了誰?”她搖了搖頭,想起來總裁辦公室若不是正常郵件,是無法送進來的,所以,這裡定會有線索,翻開盒子一看,外麵果然有同城快遞是單子,她拿下了單子,起身,對大家笑笑,說,“或許是有人惡作劇吧。”但是大家看她的臉色完全是在看一個怪人。她自己小心翼翼的收拾起東西,林安森站在那裡看著,見她不想對他說什麼,便也沒有說話。她將東西收拾好了,又去拿東西拖地,人見沒什麼熱鬨看了,便互相議論著各自乾活去。莫子言邊收拾著東西,眼中卻一閃一閃的,這個手法,貌似見過,她還在皇家時,收到過一隻鮮血淋淋的死貓。下班時,周春香從後麵追上了她,“喂喂,整個公司都傳遍了,說你收到了特殊的禮物。”她挑眉,說,“怎麼這麼快。”周春香笑,“當然快,總裁辦公室,那可是全公司矚目,哎,不過,你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送那麼奇怪的東西給你,公司有人說,因為你勾引人家老公,所以被人報複了,不然,怎麼會是一個新娘的造型。”莫子言也在奇怪,她拿出了剛剛放起來的那個快遞單號,她回頭說,“我也沒有定論。”想了一下,她說,“春香,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你在快遞界……有沒人熟人?”周春香怪叫,“哎呦,你真當我是神仙了……虧你能說出快遞界。”她湊過去看單號,然後笑了笑,說,“不過送快遞的也都不一定是什麼高人,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對付普通老百姓,有一個法子……“她在莫子言耳邊說,莫子言聽了真想吐血,她說,“虧你想的出來。”莫子言很不抱希望,但是她在網上查過了單號後,知道了始發地,便來到了這裡的同城快遞的門麵房。快遞的門麵不恨大,可以稱得上破舊,快遞也是個小本生意,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她說,“老板,我想問一下,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今天剛剛送的快遞,送快遞是人,是誰?”他完全繃著臉不理人,不耐煩的說,“天天那麼多人,我怎麼知道是誰。”她見他看都不看快遞單子一眼,舒了口氣,想起周春香對她說的,她便繃起臉,一本正經的說,“希望你看一下,我因為在執行任務,也不方便告訴你我的具體事務,但是這個單子裡的東西,有點問題,那種東西,怎麼能從快遞送出去?快速難道不是要先打開檢查是不是有違禁物嗎?老伯,難道你是老眼昏花,根本看不清寄的是什麼嗎?”那人終於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人,她穿著一身公裝,打扮的很體麵,她最擅長的便是繃著臉,不然從從前怎麼會落得個冷麵魔女的稱號,他說,“寄的什麼?不可能,不會的……都有檢查。”但是那口氣分明有些不確定。快遞公司因為都是私人的,所以對檢查一向不太嚴格。莫子言說,“真的檢查了?難道老大爺分不清什麼是違禁物?”他有些害怕了,“到底……寄的什麼……”她拿出單子,給他看,“老伯,我不多說,你就幫忙回想一下,這個是從哪裡寄出來的,是上門收貨,還是過來寄的,寄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根據我們的調查,此郵件大約是上午九點左右寄過來(根據她在網上調查),同城快遞應該是收到貨後馬上就送出,你想想,那個時間,是誰來寄東西,或者去收貨?”他認真想了一下,說,“應該是去收貨,我記性不好了,每次收貨,都有記下來地址。”他把記錄給子言看,“對,就是這個。”她一看地址,卻有些發愣……“老伯……確定是這個地址是吧?”他說,“都記下了,怎麼會有錯。”“那,老伯,你記得是什麼人記下的嗎?”他仔細想了一下,說,“不記得了,好像是個年輕人,平頭,長的可嚇人……”她臉色越發蒼白起來,雖然天氣還很冷,手心裡,卻不覺冒出了汗水……根據那個地址,不,其實不需要地址,她也永遠都會記得那裡。她曾經去過那裡,但是隻有一次,唯一的那一次,她被人打的混亂不堪,看著那排房子,她仍舊能記起,第一次來時,找的並不容易,破敗的平放區,一個連一個的平房,全都長的一個樣子,好不容易才分辨出來那個地址,這一次,雖然很久不來,竟然很容易找到。比起那一次,現在這裡更顯得破敗不堪,垃圾成堆,與城區那些嶄新的高樓大廈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她看著那個地址,對照著門牌號,就是這一間,然而,讓她驚奇的是,門上的鎖,已經掛了很對鏽,她摸了摸,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沒有人回來打開過……她站在那裡,想著那個老伯的描述,好像是個年輕人,平頭,長的可嚇人……腦海中閃電般閃過那個長相,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長相,他活著的時候,死了之後,她都不會忘記。沒錯,如果沒有錯,這個地址那個平頭的年輕人,早已經死去。那就是,當年俊殺死的男人……之後她來過,是想要看一看他的父母,自然,她這個被當做罪魁禍首的女人,狠狠的挨了一頓打罵。她站在那裡,回憶慢慢侵蝕,當年那混亂的場景,在腦海中流過,但是她趕到時,已經是死一般的寂靜,她隻看見,俊站在他旁邊,那個男人,還有一口氣,他用力的抓住了俊的小腿,大眼睛瞪著,瞪的那麼大,嘴角動著,似乎想要說什麼,然後,他渾身抽搐了起來,口吐鮮血,他的胸口,插著一把鋼刀……她當時,捂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忘了言語……回到當下,她手裡握著那個單子,想起那個胸口插著小刀的娃娃,突然覺得身後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