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的倒退了兩步,知道他會找。知道他本領大,她每天繞著路走,方向那麼分散……可是他還是找來了。他臉上有些胡茬,眼睛有些憔悴,好像很久很久沒有睡過覺一樣……他身上披著那天早上,她給他穿上的衣服,領帶已經不見了。他定定的看著她,她被他瞧的臉上有些灼熱,但是,她還是迅速的轉過頭去,背對著他,說,“你不應該追來的……”他咬著牙,氣憤的看著她,“你在結婚前逃走,還拐走了我的兒子,竟敢還說不應該?”她頓了頓,喃喃道,“你還有另一個兒子……可是我隻有晨晨……”他聽了,臉上表情更加氣憤,上前去,扳著她的肩膀,強迫她轉過來,看著她的臉,“莫子言,我說過,讓你相信,我依靠我,你為什麼就是不聽?為什麼還是自作主張?為什麼收了我媽的錢,你說,我們的感情,在你眼裡,值多少錢?”她閉上眼睛,“如果你是來質問我這個,我可以告訴你,我跟你的感情,並不是用錢來衡量的。可是……晨晨需要錢,況且,我既然已經走了,為何還要便宜了林家?林家本來就欠我,你父母,讓我爸爸在監獄裡待了那麼久,現在出來,一無所有,養老錢都沒地方出,你說,這錢,到底有沒有用處?拿給你們揮霍可以,拿給我養家不可以嗎?”他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知道,她一向是理智的,他來,也不是質問她錢的問題,他知道她拿著錢,定是已經想好了,隻是半天時間,就計劃好了。他說,“你該相信我,這些,都不用你來考慮……”她搖搖頭,苦澀的笑笑,低著頭,說,“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爸媽,正在壓住巨石的所有項目……”林安森咬著唇,突然,一把將她擁進了懷了,輕輕的親吻她的發絲,“子言,我父母再怎樣,也不會真的看著我倒下的,他們是在逼我,可是,隻要我們結婚,隻要我們在一起,時間久了,他們總會放棄的,就隻看,誰能堅持住而已。”她窩在他的懷中,悶悶的說,“你不要這樣安慰我,一個項目批不下來,空養著那麼多人,馬上,銀行也會來催繳貸款,然後,彆的虎視眈眈的公司,會趁機想來收購……用緊各種辦法,打垮巨石,這都是一係列的……”她說的沒錯,這些日子,公司瞞著莫子言,在做的,就是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在外忙碌,公司裡也在忙碌,隻是瞞著她而已。他說,“子言,放心,你以為我就這點能耐?真的就沒有林家,什麼都辦不好?放心,巨石是我們一磚一瓦,每天一盒泡麵打出來的,巨石不會倒。”她抬起頭來,看著他,兩個人對望著,即便她不說,他也能了解,她心裡是有他的,那眼中帶著的深深擔憂,染著哀傷的味道,這正是因為,她心裡是有他的。他說,“子言,我們去結婚吧……”她愣了愣,原定的婚禮,還有五天,就會舉行,但是現在看來……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她的指尖,“你愛我嗎?”她愣了愣,他笑了笑,又說,“好吧,我問,你想要跟我結婚嗎?”她低下頭,輕輕點了點。他拉著她,“好,既然想要結婚,我們馬上就可以去結婚!”他神秘的笑了笑,進了房間去,抱起了還在熟睡中的晨晨,然後一路拉著子言,上了他的車。他一路帶著子言回去,花了一天的時間,開車到了家,晨晨路上醒來看見爸爸,高興的不得了,他攀著林安森,說,“媽媽說,媽媽是我的親媽媽……”林安森看了眼子言,笑著說,“是啊。”他說,“是真的啊,我還以為媽媽是人販子,把我拐出來了呢。”子言十分的無奈,原來他哭是因為以為自己的人販子。他帶著子言,連家門都沒進,直接到了婚紗店,為她穿上了那昂貴的婚紗,然後瘋狂的開向了教堂。莊嚴的教堂中,一些禱告的人還在冥神禱告,他進去不知跟神父說了什麼,神父很高興的看著兩個人,點了點頭。然後他回身來,拉過子言,說,“來,我們結婚。”子言拉著他的手,就在這裡?就是這樣結婚?他拉著子言,對著眾人道,“對不起,打擾一下各位,今天,是我跟我的未婚妻,莫子言小姐結婚的日子,因為緣分,在座的各位,作為我們的賓客,出現在這裡,希望大家能祝福我們!”祈禱的人都是這附近的居民,大家很善意的看著兩個人,真誠的祝福著突然到來的陌生新郎新娘。他對大家鞠躬致謝,然後回過頭,拉住子言的雙手,放在麵前,他鄭重的對子言說,“對不起……兩次都沒有讓你有一個像樣的婚禮……”她哧的笑了笑說,“希望沒有第三次……”他也笑了起來,他說,“子言,現在我最後問你,沒有華麗的婚禮,沒有奢侈的享受,沒有鮮花,沒有祝福,前方的路,還不明朗,麵前,還充滿荊棘,你跟我,什麼都沒有,隻有你跟我,還有我們的晨晨……這樣,你願意跟我結婚嗎?”她看著他,因為他的話,心裡湧出的熱,讓她驚奇,這樣的婚禮,讓人心中即帶著酸楚,卻又帶著感動,她反握住他的手,用力的點了點頭……下麵的人都在鼓掌,他笑著,拉著她,來到神父麵前……*神父微笑著看著兩個人,說,“來到你的麵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此時,外麵一行人走過,一排高大的身影,看似散漫,卻又集中,中間,一個人穿著灰色的大衣,抬起頭來,看著高大的建築。他臉上帶著墨鏡,手上的黑色手套,映著他冰冷麵孔,眼鏡遮蓋住了他的目光,卻擋不住那冷峭銳利的氛圍,他掃了上麵的十字架,然後虔誠的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嘴裡默默的說著什麼,那兩片涼薄的唇輕輕的張合,周圍的人一動不動的站在他周圍,雖然穿著打扮各有不同,相同的是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陣陣陰沉的殺氣。他問一邊的人,“安臣,裡麵為什麼聽見了婚禮的聲音?”一邊的安臣低頭說,“BOSS,是婚禮沒錯。”可是從外麵,看不出一絲婚禮的混跡。安臣說,“BOSS,或許是因為家裡不同意,擅自來結婚的年輕人吧。”他點點頭,想要離開,但是邁了兩步,卻還是停了下來,他說,“進去看看吧。”身後的人默默的跟著,卻又似乎謹慎的圍在他身側,保護著他,他邁進了教堂中……*教堂中,神父宣讀完,對新郎說,“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林安森注視著她,對她輕輕說,“我願意!”她笑了起來,臉頰上一團的緋紅。神父接著對新娘說,“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聽起來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蘊含著人的生老病死,蘊含著下半輩子所有的苦辣酸甜,還有對另一個人的責任……她的手被他緊緊的握著,感受那掌心裡傳來的溫度,她想,他這樣的婚禮,該是她一生難忘……然而這時,門口進來的人,讓她愣了愣,隻感覺壓抑沉悶的暗色調,充斥在眼前,轉過頭,她看見了那個進來的人……那一瞬間,她的心上,仿佛被重錘用力的打了一下,疼是撕心裂肺……仿佛瞬間便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心跳,隻是那麼呆呆的看著,身上潔白的婚紗拖在地上,臉上淡淡的妝容,停滯在那裡。記憶裡,俊不喜歡戴眼鏡,他的眼睛不明亮,有點近視眼,但是,他就是不愛戴眼鏡。他看東西時會眯著點眼睛,但是那樣的他最帥氣,就好像他手裡拿著點燃的煙,抬起頭來,看著遠方,那雙眼中透出對未來的迷茫,透出對現實的哀傷。那時,她總是在想,或許,她可以平息那些憂傷。然而,她用儘力氣,最後,隻是為他增添了煩惱,他離她而去,永遠也不會再回來……那麼,眼前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