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天,因為要做年終總結,而更加的煩亂,她不斷的收到郵件,一整天都在電腦前忙碌著,林安森也終於沒有時間來煩她,除了中午時有一段插曲。他想要找子言吃飯,就打來電話,接了她的線,結果秘書接錯線,接到嚴筠那裡,他對嚴筠用調侃的口氣說,“有沒有榮幸請莫大小姐吃飯?”可以想象嚴俊的表情,她最後拉著老長的臉對子言喊,“莫大小姐,電話。”子言接過去聽到竟然是林安森的電話,簡直氣絕,最後尷尬的對嚴筠說謝謝,摔下了林安森的電話就繼續去忙工作了。接著下午林安森出去訪客,回來時子言已經下班了。莫子言回時就覺得自己更加嚴重了,甚至有種即將眩暈的感覺。外麵大雪紛飛,她有些咳嗽,回到林安森家先換下了隱形眼鏡,站在床前喘了口氣,身後晨晨不知什麼時候拔在門口看她。她回頭笑了笑,說,“今天不要離阿姨太近,阿姨感冒了,會傳染給你。”他聽了,小眼睛閃了閃,馬上跑出去,子言心裡還在哀怨,這個家夥,以前就把她當瘟疫,現在更是避之不及了。誰知他一會兒,又跑了回來,臉上帶著厚厚的醫用口罩,手裡拿著藥箱,說,“老巫婆,來,沒人關心你,我來當醫生,給你量體溫。”子言愣了愣,看著他那小小的個子,拎著個比他都要大了的藥箱,樣子著實可笑,她坐下來,他指著自己的口罩,“放心,我現在有武裝,不怕病毒。”他很像樣子的拿出溫度計,對她說,“來,啊,量溫度。”她笑著含住了溫度計,他坐在那裡,仰著頭看著她,說,“老巫婆,你看,都沒人理你,你生病了就我理你,所以,你看出最關心你的人是誰了吧,以後,不要對我那麼壞,不要打我屁股,知道嗎?”她瞪了他一眼,真是資本家本質,對她好還不忘爭取點什麼。拿下了溫度計,他說,“哎呀,都三十九度了,老巫婆,你要變烤箱了。”她再次瞪他,然後拿著溫度計看了看,難怪頭那麼暈,原來是發燒了。她靠在床邊,看著他,“小子,你看,我在家都好好的,來到這裡就病了,看來水土不服,我也算為你犧牲了,所以,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我們抵消,以後,我還是要打你屁股的。”他直接翻白眼,“你一點都不友愛小朋友,我有缺點,你就要避免,怎麼可以天天提醒我。”莫子言說,“小屁孩,你拿這個當缺點嗎?你看,老天都不讓你痛。你哪裡知道痛有多痛苦?不痛,是老天心疼你,給你的殊榮,知道嗎?”他哼了一聲,剛想出去,想了一下,還是回過頭,拉著她,說,“本來不想理你,看在你病成了這樣,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她皺著眉,“算了,我不去醫院,又不是什麼大病。”他對著她吐舌頭,“羞不羞,都是小孩子才會怕去醫院,放心啦,也就是脫褲子打針而已,一點都不痛。”她捏他的臉蛋,“疼你也不知道。”他還是拉著她將她拉了出去。她真不想去醫院,可是小孩子纏起人來,真是很難拒絕,她真就被他拉著去醫院了。在路邊的診室裡打過了感冒針,出來時晨晨就一直捂著嘴笑。子言黑著臉瞪著他,他一點也不知道掩飾。兩個人走在路上,他一直帶著口罩笑著。一大一小樣子十分好笑。一會兒,路邊停下了一輛車,林安森下了車,向他們走來,“怎麼晨晨打電話說你病了?”莫子言又瞪了晨晨一眼,晨晨馬上攀上了林安森的手,拉著他說,“爸爸,你不知道剛剛阿姨好丟人……”莫子言一看他要跟林安森說,趕緊過去拉他,“不許說,”她抱起了晨晨阻止他,他掙紮著,還在對林安森說,“爸爸,剛剛子言哎呀脫褲子打針了,她比我還膽小呢,她害怕打針呢。”林安森先是疑惑,聽他說完了,馬上驚奇的看向了莫子言,莫子言正追著他跑著,她用力的抱住他,叫著,“等著,回家我再打的你屁股開花。”晨晨馬上回頭叫著,“爸爸,你聽到了,證據,證據,她說要打我。”林安森嗬嗬的笑起來,這才像是正常的生活的樣子,他插著手,遠遠的看著兩個人,一會兒,他打電話讓司機過來開車,他也追上去,拉住了晨晨的手,“晨晨不要鬨了,子言阿姨都病了,你還鬨阿姨。”晨晨一手啦過了林安森,一手拽著子言,子言抬起頭來,看著林安森,林安森無辜的聳肩,晨晨站在中間抓著兩個人,說,“爸爸,子言阿姨,看,下雪了……”天空又飄起了雪花,一路上到處都是新年的氣息,看起來那麼火熱。小家夥很有興致,走的很快,拉著兩個人也不得不跟著,子言覺得這個樣子真的有點尷尬,或許在彆人看來,這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但是她卻覺得臉上紅紅的,彆扭的很,雖然,心裡也覺得,有些暖暖的溫度……他們選的診室離家裡並不遠,就那麼走回去,十五分鐘的路程就到了,三個人一直拉著手,兩個大人聽著小朋友嘰嘰喳喳的說話,偶爾看一眼,便馬上挪開眼睛,她從他眼中明顯的看到了詭計的神色,但是看著晨晨那麼高興,也不想打斷了他的興致,於是就這麼一直走著。然而,剛到林安森家門口,莫子言突然看見,顧泯宇正站在那裡。他穿著單薄的大衣,似乎也剛到,身上並沒有什麼雪花。他看到三個人,先是一愣,隨即,他目光便定在了子言身上。她不覺有些尷尬,可是晨晨的小手硬是抓著她不放。她對晨晨說,“聽話,晨晨,是阿姨認識的人。”晨晨說,“子言阿姨,你要當著爸爸的麵去跟彆的男人私奔啊。”莫子言無語的看著他,卻瞥見了林安森冰冷的麵孔。他瞪著子言,說,“彆理他。”子言歎了聲,說,“林安森,我總是要跟他說清楚的。”她說完,便向顧泯宇走來,然而他卻一把拉住了子言,說,“彆去……”他深邃的目光,與白茫茫的雪地,呈現出鮮明的對比,讓人感覺更加冰冷。然而她感到顧泯宇的目光也正凝在她身上,她咬了咬牙,推開了他的手,說,“我馬上就回來。”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向顧泯宇走了過去。顧泯宇看著她,她說,“你怎麼來了……”他拉著她的手腕,回頭深深的看了眼林安森,便拉著她上了他的車,車在林安森身邊駛走,林安森咬著牙看著……*在車上,莫子言看著他,他凝冷的目光讓她不禁有些擔心,她說,“顧泯宇……並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他不說話。他一路沒有說話,隻是飛車到了一處公園,她記得那一次他也帶她來這裡,小小的公園,很少有人來,滑梯和各種器材上都蒙上了雪花,他站在那裡,定了一會兒,回過頭,他才說,“我是去我大哥家,他也住那一帶。”莫子言了然的點了點頭。他看著她,“可是我沒想到會看到你們,沒想到……你們會是那樣……”子言連忙說,“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他冷笑,“那還是什麼樣?”子言低下了頭,是啊,她何苦再解釋?說明白了也好,她舒了口氣,說,“好吧……其實也沒什麼,我住到了他家裡。”他的臉先是滯在那裡,隨即,更笑出聲來,隻是那笑聲那麼的悲涼,他突然握住了手,一拳打向了一邊的器材上,莫子言連忙去攔,可是還是沒有攔住,她看見他泛紅的指節,上麵慢慢的滲出血跡來。她拉著他的手臂,“顧泯宇……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告訴我,你愛上他了嗎?”雪花一直在飄著,掛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讓她看不清他的眼睛,她低下頭,頓了頓,才說,“不……或者說,我也不知道,顧泯宇,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問我這個問題。”顧泯宇皺眉,“什麼叫你也不知道?”她歎了聲,放開他的手,轉過頭去,看著蒼茫的雪地,“在我還上高中時,我有過一段戀愛,那是段……很單純,卻讓我永生難忘的戀愛……我曾經想過,那或許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次戀愛,因為……我一直無法忘記那個男孩,他雖然已經消失……但是,他永遠都在我心裡……”是啊,永遠都在,即使他走了那麼久,有時,他的身影,都已經模糊,可是,想到他,心房裡一半甜蜜,一半憂傷的感覺,還是那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