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和利刃進山已經足足兩天了,在決出勝負之前,不會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過了這麼久的時間還沒有什麼消息,讓唐寧的心裡開始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影衛畢竟是羽林衛的精銳,還身負毒蠱之術,如果利刃和他們麵對麵的硬拚,雖然依舊能贏,但也不會贏得輕鬆。
如果利刃將他們當做真正的敵人,就會用儘所能,以付出最小的代價取勝為目的,借助偽裝,地勢,甚至是陷阱,將敵人一個個的拔除。
畢竟利刃存在的目的不是要訓練出一百名所向披靡的猛將,在真正的戰場上,一百人能起到的作用很小,他們的訓練方向,更偏向於一種“詭道”。
從時間上來看,他們選擇後一種方式的可能性很大。
唐寧重新走進左驍衛的時候,營內的氣氛顯然不一樣,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氣氛一片歡騰。
蕭玨看到他,大步走過來,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讓人去通知你,影衛和利刃從山裡出來了,勝負已分。”
唐寧問道:“誰贏了?”
“自然是我們贏了啊!”蕭玨理所當然的說道:“影衛一百人已經被全部生擒,我們這邊隻損失了五人,還是猝不及防中了他們的毒術,我還以為陛下的親衛有多麼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
利刃大隊長走過來,走到唐寧身前,站定之後,大聲說道:“啟稟將軍,任務已完成,請將軍指示!”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但麵對他們,他也不可能指責或是抱怨。
唐寧有些心累的揮了揮手,說道:“大家都辛苦了,今日歇息一天,明天再繼續訓練吧。”
贏就贏了,還贏得這麼沒懸念,難道一會兒讓他告訴陳皇,你的親衛都是一群戰五渣,不如早點解散算了……
他看了看陳舟,說道:“備馬進宮。”
利刃的訓練十分刻苦,能有一日的休息,已是難得,得了這一日的空閒,所有人的精神都頗為振奮。
但也有人除外。
不小心中了影衛的毒術,被奪了腰牌的五人,羞愧的站在演武場上,低著頭,沒有臉麵再看眾人。
名叫劉同的利刃隊長看著他們,說道:“你們今天就彆休息了,身為利刃成員,居然著了影衛的道,還有臉休息嗎?”
五人被罰在演武場繼續訓練,一名小隊長看了看劉同,有些疑惑的問道:“頭兒,這次我們雖然贏了,可唐將軍好像不太高興啊……”
劉同撇了他一眼,問道:“出了這五個不爭氣的家夥,唐將軍能高興嗎,我要是唐將軍,我也不高興!”
……
唐寧站在禦書房門口,一名宦官進去通報陳皇。
陳皇前兩天就說了,隻要兩隊分出勝負,就立刻將結果送來,因此他也沒有耽擱,第一時間就備馬進宮。
不一會兒,那宦官便走進來,說道:“唐大人,陛下讓您進去。”
陳皇正在批閱奏章,唐寧走進去的時候,他抬頭瞥了一眼,問道:“怎麼樣,是朕的影衛厲害,還是你的利刃厲害?”
唐寧拱手道:“陛下此言差矣,不管是影衛,還是利刃,都是陛下的兵,臣隻是替陛下訓練他們而已。”
陳皇點了點頭,說道:“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唐寧糾正道:“不是有幾分道理,這本就是事實。”
陳皇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放下奏章,抬起頭,看著他問道:“是不是影衛輸了?”
“陛下英明。”唐寧點頭道:“此次比試,還是影衛略勝一籌。”
陳皇想了想,問道:“略勝一籌,這一籌具體是多少?”
唐寧將一份折子遞上去,說道:“詳細的戰況,都在這封折子裡了。”
魏間走下來,接過這封折子,呈遞上去,陳皇揭開看了看之後,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利刃以五人的代價,便將影衛的一百人全都擒獲,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天子親衛,也是他最得意的衛隊,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即便是如唐寧剛才所說,不管是影衛還是利刃,都屬於他,但影衛在宮中當值,他心中自然更偏向於影衛一些。
唐寧抬頭看了看陳皇,拱手道:“陛下若是沒有其他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陳皇現在心裡肯定不爽,他再留在這裡,未免有些看熱鬨的嫌疑。
想到昨日在唐寧麵前誇下的海口,陳皇也覺得有些臉熱,揮了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吧。”
唐寧離開之後,陳皇臉色才沉下來,說道:“叫公孫影過來!”
公孫影還未得知影衛和利刃的勝負,但走進大殿,看到陳皇的臉色,也大概猜出了什麼事情,麵色微變,直接跪倒在地,說道:“參見陛下。”
陳皇將那封折子扔到她的麵前,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公孫影翻開折子,看了看之後,麵色變的更加蒼白,咬了咬牙,解釋道:“陛下,影衛訓練的時日尚短,等到他們真正的學會了蠱術,便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陛下也親眼所見,如今的羽林衛,根本不是影衛的對手……”
陳皇心中自然清楚,影衛的實力已經超出了羽林衛,隻是沒想到他們和唐寧訓練出來的人差距如此之大。
他召公孫影過來,也無非是滿腔怒氣無法發泄,此人對他,還是有些作用的。
他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剛剛坐下,便有一名小宦官走進來,快步走到前方,將一封密信放在桌上,說道:“陛下,江南密諜急報。”
陳皇眉梢挑了挑:“江南?”
他的密諜遍布各州各府,平日裡隱藏極深,沒有什麼大事,是不會向京師稟報的,更何況是急報。
而江南又是朝廷賦稅的仰仗之地,一旦有變,將會對朝局形成巨大的影響,他撕開密信,看完上麵的內容時,猛地站起身,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聽到“江南”的時候,公孫影便抬起了頭,又見陳皇表情變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拳頭握緊,眼中浮現出一絲焦灼。
……
唐寧出了皇宮之後,便徑直回了家。
好麵子的陳皇要看的不是比試,他想看的是影衛的實力,早知道利刃那幫家夥都是死腦筋,他當初就說的再清楚一些了。
哪怕結果還是利刃贏,但大家裝的像一點,做成勢均力敵的樣子,使得結果沒有這麼懸殊,陳皇的心裡也好受些。
他的心裡不好受了,就會想辦法讓彆人不好受。
陳皇的好麵子和小心眼,唐寧是深有體會的,隻是還不太確定,他的心眼有沒有小到輸了一場比賽就給他穿小鞋的程度。
唐家後宅,趙蔓見他麵有愁容,靠近他坐下,問道:“怎麼了,吏部的事情很難嗎?”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吏部,是你父皇啊……”
趙蔓眨了眨眼睛,詫異道:“父皇怎麼了?”
唐寧將影衛和利刃的比試結果告訴趙蔓,她笑了笑,將頭靠在唐寧的肩上,說道:“放心吧,父皇雖然的確小氣了一點,但還沒有小氣到這種程度……”
“姑爺,姑爺……”
她話音剛落,晴兒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進來,說道:“姑爺,皇宮裡來人了,說是皇帝要你馬上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