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回老家過年了,事情比較多,更新晚了,吃完飯繼續寫,第二更晚點。】
唐寧今日休沐,打算帶著小意她們去山上看桃花。
此時時間已至四月,京師的桃花早就謝了,左驍衛後山上的卻依舊開的燦爛,應該還有最後幾日的花期。
其實天然居湖岸邊的桃花也很漂亮,不過蘇媚離開京師的這月餘時間裡,唐寧就再也沒去過幾次天然居。
此時距離太後壽誕,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太醫署診錯了太後的病,用的藥不對,糖尿病該注意的事項也沒有注意,才導致太後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唐寧將之糾正過來之後,對她每日的飲食做了嚴格的控製,再輔以一定量的運動,效果立竿見影,這一個月來,她身體上出現的症狀極大緩解。
太後的身體好轉,陳皇龍顏大悅,昨日賞賜了不少好東西,足足裝滿了幾輛馬車。
除此之外,魏間還帶來了一道聖旨,是調他去吏部就職的。
這一次,他的職位再也不是諸如刑部主事或是兵部郎中之類,而是吏部侍郎。
當然,吏部已經有兩位侍郎,他這個侍郎是臨時的,但即便是臨時,也是正四品的職位。
左驍衛中郎將是正四品,但這卻是武職,而他的文職隻有從五品,不知道是陳皇無意,還是有意針對他緩解太後病情的賞賜,直接將武將品級沿襲過來,讓他實現了和嶽父大人一樣的三級跳。
如此一來,即便是出了吏部,他也是正兒八經的四品文官,六部一圈走下來,從六品變成正四品,放眼望去,朝廷隻有一人的升官速度能和他比肩------那就是他的嶽父鐘明禮。
憑心而論,陳皇對他,以及他的家人,其實已經恩寵到了極點,這是當朝從未有人獲得過的殊榮,即便唐寧看不慣他的許多作為,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隻要能表現出對於朝廷,對於國家的用處,陳皇從不吝嗇賞賜,也不吝嗇恩榮。
他昨日才從兵部離職,並不著急去吏部。
按照慣例,在正式任職之前,總要休幾天假的。
左驍衛後山其實是一座無名矮山,海拔並不高,隻有幾百米的樣子,但山上的風景卻不錯,唐寧也是偶然發現了這一片桃花林,正是春日裡郊遊的一個好去處。
桃樹底下是軟軟的草地,唐寧鋪了一大塊白布在上麵,又鋪上各種蜜餞甜點,小意和小如去摘桃花做桃花酥,小小和方新月坐在唐寧身邊,聽他講故事。
“相傳唐朝有一位書生,名為崔護,他出身於書香世家,天資純良,才情俊逸,一次出遊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了一片桃花林……”
唐寧講的是崔護的故事,今日來到這桃花林,他便不由的想起崔護《題都城南莊》,想到那一句“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以及崔護那一段唯美淒婉的愛情故事。
女子尤其是少女,是很感性的,當唐寧講到崔護第二年再次登門,那姑娘早已因為思念成疾,鬱鬱而終,崔護悲痛欲絕,隻能在牆上留詩一首的時候,小小和方新月已經哭的止不住了。
看到她們的樣子,唐寧便不由的想起他初次讀此詩的時候,也傷心難過了許久,悲劇往往比喜劇更能銘刻在人的記憶深處。
“關於這段故事,有詩為證。”唐寧悠悠的歎了口氣,說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方新月抹了抹眼淚,說道:“怎麼可以這樣,才子佳人最後不應該在一起嗎……”
方小月年紀還太小,她還不明白,這世上殘缺和遺憾,要比圓滿和完美多的多的多。
方小月不懂這個道理,唐夭夭竟也不懂,她從前麵走過來,看著唐寧,怒視著他,問道:“你欺負小小和小月了?”
唐寧一臉無辜道:“沒有啊,我隻不過是給她們講了一個故事而已。”
唐夭夭雙手叉腰,說道:“你隻是講了一個故事,她們會哭嗎?什麼故事,你給我也講講……”
唐夭夭並不了解她自己,美貌無比,堅強勇敢的長腿女俠,隻是她自己給自己下的定義,其實她的內心敏感而脆弱,甚至還不如小小。
唐寧聳了聳肩,無所謂道:“你願意聽的話,我就再講一遍吧。”
片刻後,唐寧看著淚眼盈盈的唐夭夭,問道:“你哭了?”
唐夭夭抹了抹眼角,怒視著他,說道:“我沒有!”
唐寧瞥了瞥嘴,說道:“你明明就有。”
唐夭夭看著他,問道:“這是不是你編的故事,我根本沒有聽過崔護這個名字,也沒有聽過這首詩!”
唐寧瞥了她一眼,說道:“那是你見識淺薄,你才背過幾首詩,知道幾個詩人,你知道誰是李白嗎?”
“你當我沒讀過書嗎?”唐夭夭怒視著他,說道:“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是很有名的唐代詩人……,小時候我爹給我請的私塾先生就是這麼教我的。”
“不錯啊。”唐寧看著她,又問道:“杜甫呢,杜甫聽過沒有?”
唐夭夭瞥了他一眼,說道:“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你以為我沒有背過他的詩嗎?”
唐寧看著她,又問道:“榮小榮呢?”
唐夭夭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到在那裡聽過到這個名字,卻又不能在唐寧麵前表露出來,不屑道:“當然聽過,還不就是那什麼年代的詩人嗎,他寫的詩我以前還背過,隻不過現在忘了……”
唐寧瞥了她一眼,沒敢拆穿她。
榮小榮隻是他之前很喜歡的一個網絡作家的名字,唐妖精怎麼可能知道,她隻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唐夭夭擔心唐寧再問,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去問問小意,如果有崔護這個人,她一定知道!”
不一會兒,鐘意便陪著她走過來,詫異的問道:“崔護這個名字,妾身也沒有聽過,也沒有聽過這首詩……”
想到唐朝短了的那一百五十年,唐寧隨口解釋道:“唐朝詩人那麼多,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鐘意搖了搖頭,說道:“可這首詩寫的極好,數百年來,又怎麼可能默默無聞?”
唐寧想了想,說道:“可能是……,你恰好沒看過吧。”
“連小意都沒聽過,一定是你瞎編的!”唐夭夭怒視著他,說道:“你給我改結局,絳娘怎麼可能死,小小,小月,你們說是不是?”
小小和方新月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唐夭夭的話深表同意。
“不改。”唐寧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改了的話,這個故事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唐夭夭看著他,問道:“真的不改?”
“不改。”
唐寧搖了搖頭,這是原則問題,原則是不能更改,也不能屈服的,除非唐夭夭騎在他身上逼他屈服。
片刻後,蘇如摘著桃花,看著在桃林中上躥下跳,追逐唐寧的唐夭夭,笑道:“都這麼久了,夭夭和小寧哥還是這樣,他們什麼時候才能不這樣鬨……”
鐘意望著前方,目光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輕聲道:“他們或許還要這樣鬨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