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得到朱標來信的時候,整個人腦袋嗡嗡直響。
他把朱標的信拿起來橫看豎看,一副自己是文盲,看不懂信的模樣。
李善長、葉錚和劉基三人正在陪朱元璋批改折子。
劉基看完折子遞給葉錚,葉錚批改後給李善長,李善長做最後審閱,再將分好類的折子遞給朱元璋,以增加朱元璋的工作效率。
李善長遞折子的時候,發現朱元璋正在裝文盲,疑惑道:“陛下,標兒的信怎麼了?”
朱元璋十分嚴肅認真道:“我可能不識字?”
李善長:“?”
朱元璋道:
能產生了幻覺!
李善長:“??”
葉錚放下毛筆,失笑道:“北京發生了什麼陛下不敢置信的事嗎?”
劉基忍不住抱怨道:“主公,你已經是皇帝陛下了,能不能彆再來以前看到不想看的消息就自欺欺人的一套?發生什麼事了?”
朱元璋沒說話,把朱標的信遞給了李善長。
李善長迅速掃了一眼信,然後猛地捂住胸口,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模樣。
葉錚趕緊替李善長順背拍胸口:“李丞相,怎麼了?”
李善長兩眼無神,嘴張張合合,半晌發不出聲音,隻比劃著阻止葉錚去叫禦醫。
劉基疑惑地起身走過來,拿起李善長落在桌子上的信紙:“我看看……嗯?啊?!什麼?!!我!!!”
劉基很快跌坐在椅子上,兩眼無神地直視前方,和傻了似的。
朱元璋嘀咕:“說什麼我自欺欺人,你們不也一樣?”
葉錚幫李善長順好了氣,猶豫了許久,才拿起信紙。
看到朱元璋等三人的舉動,葉錚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大概就是殘元攻破北京,標兒受傷?
做好了心理準備,雖然葉錚也很震驚,沒有像朱元璋三人那樣事態。
他沒有緊皺:“陛下,標兒這封奏折是直接到你手中的嗎?不要被他人得知!”
朱元璋穩了穩心神,道:“標兒的書信和奏折,自然都是直接到我手中,我怎麼可能讓彆人先看?”
葉錚鬆了口氣,道:“那就好。陛下,臣建議先瞞著此事,等事情結束後再根據結果處理後續。”
李善長終於把氣喘勻了,虛弱道:“陛下,你趕緊給標兒補一道聖旨,同意燕王出兵。”
朱元璋罵道:“什麼?朕還要為朱文正那個蠢貨背鍋!”
劉基也回過神,道:“不是為朱文正背鍋,是為標兒。標兒雖是文官,但如果朱文正出事,他也難辭其咎。”
朱元璋罵罵咧咧了許久,才不情不願地提筆寫了一道大白話的聖旨。
三人皆心神震蕩,沒閒暇替朱元璋潤色聖旨,讓朱元璋把他的大白話聖旨直接發往北京,讓標兒安心。
當侍衛拿著聖旨要離開的時候,朱元璋趕緊把侍衛攔下來,換字跡重寫了一份。
他氣得差點忘記了用王褘左手的字跡給標兒寫聖旨。
先免了朱標的後顧之憂,讓他不用擔心會被朝廷懲罰之後,君臣四人才繼續討論朱文正孤軍深入的事。
這討論等於沒討論。他們就光顧著罵朱文正了。
朱元璋嘴中不斷爆粗口,三位大文人則引經據典,各有各的罵人本事。
罵累了之後,四人灌下了茶水,終於把話題拐到了朱文正此行獲勝可能性上。
劉基道:“標兒說,燕王可能會扮做蒙古貴族,這似乎有一定可行性?”
朱元璋道:“如果沒有可行性,標兒就不會拿出北京所有庫糧支持朱文正這混球的行動!娘的!朱文正的膽子怎麼這麼大?
”
葉錚打圓場道:“陛下給了燕王自行向草原出兵的權力。隻要燕王的兵是往邊境之外,而不是往大明其他地方,就可以不用稟報朝廷再行動。燕王並非肆意妄為。”
朱元璋翻白眼:“他要顧著標兒,會連累標兒的事,他就不會不顧法令。此次出征如果他失敗,應該也有本事逃回來……不,這家夥絕對沒想過自己會失敗!他就是這麼狂妄!”
李善長咬牙切齒:“這還不是陛下你教的!”
朱元璋辯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他四叔,又不是他爹!”
李善長罵道:“但他是你養的你教的,你還是他義父!”
朱元璋:“……行行行,我的錯。”
看到李善長都氣得快暈過去了,朱元璋認慫。
他還想讓老李多給他乾幾年活呢。
李善長當上丞相後,大部分時候都銘記君臣界限,很少再像以前那樣對朱元璋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