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入大都要和陳標錯開,陳國瑞不用。
兒子立了這麼大的功勞,他這個當爹當然要去慶祝。去大都的途中,他還在途中接了馬秀英,夫妻倆一同乘船去看兒子。
一路上,馬秀英嘮嘮叨叨:“標兒怎麼還能把人罵死?真的不是那個人本來就有病,正好碰上了?”
朱元璋則得意洋洋:“胡說什麼,我們兒子就是這麼厲害!”
馬秀英使勁擰了朱元璋腰間並不軟的肉一把,道:“我生的兒子我還不了解?我的標兒哪是會罵老頭的孩子?”
朱元璋“吸溜吸溜”疼得抽氣,但還是堅持道:“他都能上場殺敵了,罵死個人算什麼?我們的標兒長大了,出息了!”
馬秀英倒吸一口氣:“標兒還上場殺敵了?”
朱元璋得意洋洋:“用火炮殺敵也是殺敵。”
馬秀英無語。她還以為軟乎乎的標兒還能騎著馬去戰場拚殺呢?嚇死了。
夫妻倆帶著明王的旨意來到上都皇宮,陳標早早翹首以盼,一看爹娘來了,就撲進了爹娘懷裡。
爹娘的懷抱各占一半,陳標兩個都要。
陳標忍了這麼久,見到父母,終於忍不住委屈的哭嚎了:“我冤枉啊!我根本沒罵他!我也有好好道歉,沒有陰陽怪氣!”
朱元璋正準備誇兒子罵死老匹夫,真是太出息,就被陳標的哭嚎堵了回去。
馬秀英一邊安撫兒子,一邊給了朱元璋一個白眼。
看吧?我就說我生的兒子,我還不了解?標兒怎麼會罵人。
朱元璋想一把將乾嚎不掉眼淚的兒子提溜起來,這一提,朱元璋疑惑道:“標兒,你怎麼又長高了?”
陳標抬腳踹他爹:“什麼叫又長高?說的好像你不想看到我長高似的。我現在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一天竄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不知道用了什麼陰謀詭計讓兩位義兄弟去乾活,自己在陳標身邊充當侍衛的陳英微笑著迎過來,道:“標兒現在每個月的褲腿都會短一截。”
馬秀英低頭看著陳標的褲腿。
陳標的褲腿居然是挽起來的。
馬秀英笑道:“衣服短了就做,怎麼還做了一套長得不合身的衣服穿著?我們家是富商,還差這點布嗎?標兒,你可是說過,布爛在庫房裡才是浪費。”
陳標道:“布沒什麼,但做衣服多麻煩。便服而已,將就著穿著。若是穿出去見外人的衣服,我還是有做合身的。爹!放手!你還要把我提多久!”
朱元璋這才把抬著陳標咯吱窩的兩隻手放下來,嘴裡還嘀嘀咕咕:“長高了臉頰還是鼓鼓的,像個五六歲的孩子。”
陳標氣憤地瞪大了眼睛,給了他爹的肚子一記軟綿綿的直拳:“誰五六歲?!爹你該去找大夫看眼睛!”
朱元璋樂嗬嗬地揉了揉肚子,然後伸手捏了捏陳標鼓鼓的嬰兒肥。
陳標氣得又給了他爹幾記直拳。朱元璋笑嗬嗬地挺著腰鼓著接下。
看著陳標孩子氣的舉動,陳英鬆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陳標忙得腳不沾地,連對他們兄弟三人也不再肆意撒嬌,十分老成。朱文正幾度試圖用找茬作死的方式讓陳標放鬆,結果被陳標丟去帶著軍士修繕大都。李文忠和陳英立刻停止了所有餿主意。
“阿英,辛苦了。”馬秀英樂嗬嗬地拍了拍陳英的肩膀,“許久不見,已經長成一個俊小夥了。等乾娘給你找個好妻子。”
陳英道:“謝謝乾娘,不過還是先給文忠找吧,他快急死了。”
馬秀英笑得花枝亂顫:“好,好,一起找,不會虧待他。”
朱元璋一邊和陳標玩鬨,一邊轉頭道:“文正和文忠還老實嗎?有沒有給標兒增加麻煩?”
...
陳英道:“沒有。乾爹是知道的,文正和文忠乾正事的時候都十分利落。”
朱元璋一把抓住陳標用自己的肚子練拳擊練上癮的手,將陳標夾在胳膊下撓癢癢:“利落是利落,不著調的時候還是不著調。把他們叫回來,我問問。”
陳英道:“已經讓人去叫了。”
他用眼神向馬秀英求助,希望乾娘去拯救剛哭嚎沒掉眼淚,現在被撓癢癢肉笑出了眼淚的可憐弟弟。
馬秀英卻微笑著圍觀兒子被欺負,沒有出手拯救的意思。
陳英心裡歎了口氣,心疼地看著被義父欺負的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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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乾爹乾娘站在了同一邊,就算是他也沒辦法了。
朱元璋把陳標欺負了個夠,被氣得神智返回幼年時期的陳標咬了胳膊後,才開始乾正事。
他將明王的詔令丟給陳標,道:“主公聽到你罵死了老匹夫,特彆高興。大都改稱北平府,以後你就是北平知府了。”
陳標:“……啊?”
朱元璋一直沒動靜,陳標就知道朱元璋大概是不在意他罵死俘虜,又讓明王殿下背了文人罵名的錯。
隻是北平知府……陳標瞪著手中的詔令,感覺很燙手。
邊疆重鎮一般地方官很少輪換。如果他從小到大都坐鎮北平,以後怕不是會卷入朱棣奪位爭端?
應該不會,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以後肯定會去太子殿下身邊輔佐太子。
陳標稍稍安心,又沒完全安下心。
“對了,北平知府的官位先給你,你不用馬上上任,先幫主公做件事。”朱元璋道,“主公明年就要登基為帝,今年應該去祭祖。但你也知道中原還亂著,主公很忙,暫時沒空衣錦還鄉,就讓你代替。”
陳標驚訝:“啊?我?”
朱元璋點頭:“世子情況特殊,暫時不能出現在人前。主公認為你有個神仙老師教授學問,就和張良他們一樣,所以你去祭祖最吉利。”
陳標想起自己在朱元璋麵前的“背景人設”,不再驚訝:“也對。但我不會啊。”
朱元璋道:“你是主祀官,有很多官員輔佐你。季仁壽和宋濂會陪你一起去。”
陳標點頭:“哦,那沒事了,我就當個木偶人,他們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朱元璋笑著拍了拍陳標的腦袋。
陳標道:“對了爹,我們和主公是老鄉,祖墳也應該在濠州吧?之前幾年兵荒馬亂,我們沒機會回家祭祖,這次我也該順道回去給祖先掃掃墓。我們家祖墳在哪?”
朱元璋笑容一僵。
馬秀英立刻補救道:“標兒,彆說這件事了。我們家的祖墳,要從你爹開始算起了。”朱元璋是大明開國皇帝,以後祭祖當然從他這個明太|祖開始算起,以前的墳都不算作數。曆代王朝都這樣。馬秀英這話沒有說謊,隻是容易引起誤會。
陳標就誤會了。他誤以為,自家祖墳已經在亂世中毀掉,沒有祖宗可以祭拜了。
怪不得爹以前從來不提祭祖的事,他問起也推脫以後。
“爹,現在我們出息了,可以建家廟,把祖宗的牌位都供奉上,和祖墳沒區彆。”陳標拉著他爹的袖子道,“彆杵在這了,先進去。大都新鮮的蔬菜瓜果少,我讓人培養了些豆芽。爹你不準隻吃肉不吃豆芽。”
朱元璋的臉一下子垮了,耷拉著眉毛抱怨道:“你怎麼老把你爹當牛羊養,我隻想吃肉。”
馬秀英噗嗤笑出聲,點了點朱元璋腦袋,道:“大夫也讓你吃清淡些,你這個當爹的,可要給標兒當好榜樣。”
朱元璋擺爛道:“我兒子自己就能成長成個最好的人,沒有我這個榜樣也沒關係。”
...
馬秀英笑罵:“出息!”
朱元璋繼續擺爛:“我兒子很出息,我可以不出息。”
就擺爛,就得意!
陳英聽著義父不要臉的話,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他都想做出朱文正對義父專屬表情,眼皮子一翻“啊對對對,你最不出息,也就是馬上要當一個開國皇帝而已”。
朱文正和李文忠得知義父義母來到大都,急匆匆將工作安排好,回皇宮見義父義母。
李文忠還知道先洗個澡,朱文正故意不洗澡,給了朱元璋一個熊抱,蹭了朱元璋一身汗一身泥,然後在朱元璋氣急敗壞的追打下逃跑。
朱元璋罵道:“都是孩子的爹了!他怎麼還是這個德性!”
陳標雙手捧著茶,老神在在道:“堂嫂就喜歡正哥這個調調,每次說起正哥在家裡做的蠢事都滿臉寵溺,就像是關愛傻大兒。”
朱元璋無語極了。他本想給朱文正找一個能規勸朱文正的賢妻,結果這賢妻確實很賢良賢惠,卻把朱文正寵得更沒腦子。
馬秀英笑道:“文正在外做事極有分寸,隻在你和標兒麵前鬨騰。一家人熱熱鬨鬨的事,這德性怎麼了?我看就很好。”
朱元璋抱怨:“你看什麼都很好。罷了,反正今天也要洗澡換衣服。標兒,你明日帶我逛一逛皇宮,我還沒見過皇宮呢。宮裡的人都關起來了吧?”
陳標低頭喝了一口茶,老氣橫秋道:“想當老百姓的人已經分田乾活相親去了,妃嬪們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