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海寇聯盟控製的大小島嶼,儘在名冊之上。
看著自己籌謀數年而取得的成果,趙然“老懷大慰”,反反複複看了數遍,怎麼看都看不夠。
陳善道微笑坐在旁邊,接過蓉娘端來的茶水,一邊喝茶,一邊和蓉娘家長裡短,就好似此刻並非一位大軍統帥,隻不過是一個鄰家的大叔。
除了名冊上的島嶼外,東海還有彆的島嶼並未在冊。冊子列明的島嶼是用來分潤勝利果實的,彆的島嶼沒有跟著海寇聯盟作反,甚至很多還幫著稽查艦隊打仗,當然不在“分享”之列。
或許旁人能夠翻臉無情,但趙然、陳善道這種修道之人,卻無論如何乾不出來。
按照《封地法》的規定,名冊的上這些島嶼將分給有功之士,開宗立派也好,僅僅作為度假彆鄴也罷,又或者用來開發財源,這都是被分封者的自由,唯一的區彆就是,這五十年的產出,必須上繳一半,作為海外墾殖公司的收益。
陸西星、杜陽晨此刻遠在靈鼇島,他們已經在草擬立功人員名單了,這不用趙然考慮,陳善道和他商量的,是如何規劃東海各島建立館閣的事情。
趙然作為戰爭的策劃者、發動者,陳善道作為大軍的指揮者,所立功勳自然是最大的。但以他們的地位、他們的功勞,於真師堂而言其實已經差不多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陳善道先不說,總不能把趙然拔擢進真師堂吧,除此之外還能賞什麼呢?
到了他們這份地步,賞賜之類的獎勵其實也沒有太大意義了,能給的隻有權力。比如東海劃定館閣的權力,真師堂就交給了聯席會議,交給聯席會議,實際上等於交給趙然和陳善道。
稽查艦隊占領的島嶼,在名冊上被列為四大部分,這也是依據地形和曆史習慣所做的劃分,同樣也代表了陳善道他們這些征戰一線將士們的觀點。
對此,趙然是原則上同意的:“波唐海八島可設波唐府,置館;乘雲諸島設乘雲府,置館;靈鼇島設靈鼇府,置館;上述三地,我沒有意見......”
說著,重點指向後麵:“但渡岬諸島,我的意見是,稍微大了些,島嶼也比較多,島上所產修行資源非常重要,比如磺雀島上所產的靈磺和孔雀石,這是我們煉製符籙的主要材料,左江島上的多種靈礦,又是很多飛劍等金質法器的靈性添加劑,迷藤島、棕霧島等等,也有大量礦產。渡岬諸島遠離本土四五千裡,若是獨設一府,我不放心啊。”
陳善道想了想,同意趙然的觀點,道:“那就做一個劃分。”
說著,從懷中取出最新的海圖來,和趙然一起研究,最後斜斜的劃出一條弧線來。
所劃出來的弧線看起來非常奇怪,彎彎繞繞,一點都不“痛快”,但劃分之後,靠北的這一塊和靠南的這一塊卻達到了某種意義上的均衡。
依照陳善道的了解,北方九島和南方十四島形成了兩個在人口數量、資源種類上對等的群島,而在地理位置上,又互相咬合,關鍵點上等於把自己的腹部亮給了對方。
分割完畢,趙然大為滿意:“成了,上渡岬府、下渡岬府,就這麼定了。”
陳善道又打開另外一份名冊,名冊上有三十八島,部分是主動幫助稽查艦隊作戰的,剩下的則保持善意中立。
元覺島和大雷山島及其周邊九島,被單獨設立一府,名元覺府。
在平寇作戰中積極參與的落葉三島,也同樣設立了一府,名落葉府,為了嘉獎聽風道人和落葉島修士、軍民,陳善道建議,將鱗波島和鬆茂島,以及稍遠處的四座小島也劃了進來。
至於那四座小島的島主是否願意,這不在趙然和陳善道考慮之內。
接著,又將落葉島西南的七島和波唐海正南的八島分彆劃為一府,再將位置關鍵的南翔島和中葵島各自單獨設立一縣,整個劃分工作就完成了。
九府兩縣,共同構成東海總督區,各府設立道館,總督區將設置五十年,待《封地法》規定的海外墾殖公司收益期過後,再酌情立閣。
趙然擬議中的首任總督,是陳善道。陳善道不太想擔任什麼東海總督,身為修道之人,他更願意功成身退。
可惜趙然指出,功未成身不能退,陳善道隻能答應暫且擔任個兩年。趙然所指出的地方,其實也在陳善道意料之中——瀛州。
趙然道:“拿下了東海,我們急缺的很多修行資源都掌握在了手中,今後煉製符籙的耗費還將大大降低,而煉製法器的耗費更會直線下降,這是陳天師三年苦功的成果。但我想說的是,還有一項資源深深的影響著億兆百姓的生活,是我們加強道門、發展大明的必要之物。”
拍了拍海圖外的某處空白,趙然道:“銀子!”
陳天師點頭:“海外征戰數載,關於瀛州有銀山的傳聞,早就磨破了我的耳朵。其實我一直以為,所謂瀛州,是不是一種誤傳?其實原本應該名叫銀州?嗬嗬......接下來的重點,我會著重搜集瀛州的消息,找到這座大島在哪裡,探出航路,打聽島上的形勢。”
趙然道:“陳天師,陳師伯,任重而道遠啊,三年之內,我希望能夠聽到階段性的好消息,預祝陳師伯船到功成!”
送走陳善道後,蓉娘歎道:“好生生一個曾經的坐堂天師,入煉虛四十多年的高道,就被你這麼用來用去,用了三年又三年,我聽著都不忍心。”
趙然道:“婦道人家,懂什麼?咱們不能讓陳天師消停,他一消停下來,我怕他胡思亂想!忙碌而充實的事業才能讓他振作,不懂彆瞎說!”
蓉娘瞪眼:“來勁了啊你?晚上睡樓下!”
趙然舉手:“我投降!”
蓉娘道:“投降也不行!自己睡樓下吧!”
趙然垂頭喪氣的被蓉娘轟到了樓下,上了木床,正想打個坐,就見床頭上放著一本期刊,卻是從未見過的刊物,名為《金波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