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損失是相當大的,尤其是鬆江衛大營被燒,將稽查艦隊的補給基地給搞沒了,至少需要三個月重建,才能滿足艦隊主動出擊的需求。此外,還有一大批新銳戰船的沉沒和受損,都需要重新添補。
這麼重大的損失,趙然也為肯定要到來的真師堂質詢而感到頭疼,不得不開始活動。
他首先向九州閣周雲芷和宋陽石兩位真師遞交了辭呈,打算辭去自己雞鳴觀方丈的職務。辭呈遞交後的第二天,就在雞鳴觀見到了趕來的周雲芷。
周雲芷在景陽樓前狠狠訓斥了一通他這種遇到難處就撂挑子的態度,聲明這是極度不負責任的行為,要求他立刻將辭呈收回。這一通批評,當真是劈頭蓋臉,罵得趙然冷汗連連,深刻檢討了自己的錯誤,周真人這才風風火火的回轉廬山。
臨走前,周真人向他道:“你也不用擔心,有我和宋天師力保,你該怎麼做,還怎麼做!”
九州閣的陣營穩住之後,趙然又向武陽鐘寫了一封辭呈,這次更扯,他打算辭掉自己在三清閣的君山衛使一職。武陽鐘直接飛符告訴他:“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瞎想。”
緊接著,趙然飛符東方明:“東方師伯,我需要您的支持。”這是開門見山向東方明請求援助,東方明回複得也很明確:“勝敗乃兵家常事,致然勿憂。”
加上永遠支持自己的許雲璈,這就是五位真師了。
再掰著手指頭一算,杜陽晨是稽查艦隊指揮僉事,三號人物,身為他的師兄兼師父,杜陽鴻應該不會為難自己,為難自己就是為難稽查艦隊,就是為難杜陽晨,何苦?
有陳善道坐鎮嵊泗島,郭弘經想必也不會為難自己,加上他就是七位真師了。
另外......趙然將蓉娘喊過來:“楊師伯在太玄館還是在廬山?”
蓉娘道:“她在閣皂山。”
趙然道:“那太好了,你趕緊回一趟娘家,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她彆難為我。”
蓉娘問:“是準備接受真師堂質詢了?”
趙然歎道:“卓長老的小道消息,司馬雲清那家夥發起質詢,要追究這次鬆江大營被偷襲的責任,不得不小心應對啊。”
蓉娘道:“行,我立刻回去。哎,都怪你,我的雲靄百合被你弄到舟山去了,怎麼走?”
趙然揮了揮手:“找陸元元,坐她家的蒲團,快去!”
八票在手,什麼質詢都是白瞎,趙然這才將此事拋開,繼續研究下一步重建鬆江大營、添補艦隊船隻的事宜。
十二月十二日,真師堂在廬山召開質詢會,這次質詢隻點了趙然一個人的名字,衛朝宗、湯耀祖等人都很擔心,等趙然走了以後,九姑娘實在忍不住了,向他們道:“該乾什麼繼續乾什麼,彆擔心。”
湯耀祖道:“上次是大夥兒一起頂,這次隻讓致然去,能不擔心麼?”
九姑娘道:“就因為隻讓他一個人去,才說明這回事情不大,放心吧。”
趙然上了廬山之後,在金雞峰洞天的雲水堂住了一晚,和鎮門靈猴等一幫總觀靈妖擺了一宿龍門陣,侃了不少海戰紀實,第二天前往真師堂報到。當值的是九州閣長老靜慧,她將趙然領進真師堂後,提筆在一旁準備記錄。
今日的質詢,隻有三位真師到場,一個是發起動議的司馬雲清,一個是專程趕來護犢子的周雲芷,還有一個是微笑不語的東方明。
讓趙然將上月戰事,尤其是鬆江大營被燒一事做了個彙報,司馬雲清開始提問:“身為聯席會議主持者,對於此戰,你認為自己有沒有責任。”
“有的。”
司馬雲清有些意外,趙然直承其過,令他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接口,愣了片刻,才問道:“什麼責任?”
“領導責任。”
司馬雲清原先設想的許多套話技巧頓時都無可用之地,又想了片刻,才問:“你認為應當怎麼處置?”
趙然道:“可以不再主持聯席會議。”
司馬雲清很是意外,半晌之後方道:“我認為還應當免去你雞鳴觀方丈的職司,你有什麼要說的?”
趙然點頭道:“我聽真師堂的。”
司馬雲清:“......周真人、東方天師,你們可以發問了。”
周雲芷發問,她問的是東方明:“東方天師,你有什麼要問的麼?”
東方明微笑搖頭,周雲芷又問司馬雲清:“還有嗎?”
司馬雲清:“......”
周雲芷道:“行了,多少事情等著致然回去處置呢,彆浪費時間了,剛才致然也認為自己應當擔負領導責任,那就免去他聯席會議主持者的身份,換做講法堂祭酒陸元元擔任。至於是否免去雞鳴觀的職司,九州閣不同意。開始投票吧。”
接著,周雲芷取出宋陽石、楊雲夢的委托書,都表示認可周雲芷的提議。東方明也取出了郭弘經、許雲璈、武陽鐘、杜陽鴻的委托書,表明同意。
八票已到,司馬雲清也不再說什麼了,直接選擇了放棄。
趙然不再主持聯席會議,司馬雲清的目標應該算是部分實現了,但他看見周雲芷和東方明往外一張一張取出其餘真師的委托書的時候,卻忽然感到有些冷。
不管如何,主戰的趙然終於下台了,持續了近乎一年半的海上封鎖,終於有希望打開,這一年裡,司馬家的海上貿易損失慘重,現在是到了重啟的時候了。
年關前,司馬致富受命來到講法堂,拜望他這位可稱同門的師妹。
陸元元有些詫異:“和談?致然不是說過,除非他們自縛請降,否則不談麼?”
司馬致富道:“師妹,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已經連吃兩次敗仗了,再打下去,要打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梧桐道人已經托人再次詢問,道門是否有意招安,若是有意,他願意誠心誠意的商討條件,絕不加價。我認為他誠意很足,剛剛打了大勝仗,卻願意再次低頭,把條件又降了......”
陸元元打斷他道:“師兄,這些事情我也不大懂,要不你還是去問致然吧。”
司馬致富愕然:“真師堂定的是師妹主持聯席會議,趙致然已經擔負領導責任,被免去主持的權力了,問他做什麼?”
陸元元道:“我們前天開了一次會,會上大家議決,會議我主持,發起和總結由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