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吳城接物資的時候我沒去,紅軍紅兵他們去了,七八艘大貨船的物資,聽說一多半都是檸檸個人捐贈的,光是送到我們臨河大隊的物資,就有一大船,大隊書記帶著會計親自去接、親自發的,每家每戶都發了一兩百斤的大米和衣服,衣服是全新的,還有鞋子、書包,光這些都值不少錢,何況是兩船物資,聽說隔壁的前水大隊、向前大隊、紅旗大隊全都捐贈了物資,村裡一些能乾的小子,跟著京城來的誌願者們,一起出去監督分發物資的船隊,把整個烏江市的受災地區都跑遍了!”
江大伯越說越嘖舌。
他因為自己沒有看到那些物資,都是聽村裡跑去跟著賑災的小子們說的,尤其是他們家三個小子,回來後吹牛吹的眉飛色舞,把八艘大貨船的物資都快吹成二三十艘了,他知是知道了,但對這些錢,沒有太深的感受,也沒有江檸花出去的錢是錢的感覺。
他們就像在聽一個離他們很遙遠的故事一樣,故事裡的江檸,不是他們從小一起看著長大的江檸,而是他們聽的評書裡,傳奇故事的主角,距離他們遙不可及。
江大伯說的眉飛色舞,和他幾個回來吹牛的兒子們沒有絲毫區彆,現在臨河大隊江家村,山窩窩裡飛出去的金鳳凰,回來賑濟家鄉,為家鄉父老們帶回賑災物資的事,已經傳遍了烏江市的每個角落,就連鄰市、隔壁市,乃至省城的人們都聽說了這件事,羨慕烏江市的百姓羨慕的不行。
誰不想自己的家鄉也出一個這樣的人物,惠及家鄉父老,惠及鄉民。
而且這件事還不是假的。
不光是吳城電視台,烏江市電視台,鄰市電視台,連續播放了好些天的新聞,以此正能量的故事和新聞,來安撫受災民眾的情緒,給他們希望,省電視台每天傍晚的新聞六十分,也花了一分多鐘的時間,專門報導了此事。
所以,全省人民都知道了,烏江市出了這樣一個女大學生,考上大學飛出去一年,就給家鄉帶來了這樣的變化。
實際上,江檸給家鄉帶來的變化還不止這些。
今年因為洪水,所有的田地都被淹,臨河大隊受災的人除了每天趁著沙河的魚流入他們的稻田裡,整天忙著網魚外,就沒彆的事情做,江鎮長和江國泰回來,和臨河大隊部的人商議,在山上種茶樹。
臨河大隊後麵最高的山峰,本就是一座巨大無比的茶山,山上一望無際全是茶,加上山上水源豐沛,兩山夾一水,光照充足,山上的茶葉衝泡過後,本就茶湯甘美,湯色清澈,是當地人走親訪友的送禮首選。
但五公山上的茶,也隻在當地人中有名,名氣並沒有傳到市外,甚至是吳城縣之外的很多算是當地人的人都不太知道,很多人隻知五公山,五公山上五公廟,卻不知五公茶。
他們後麵的這座山其實也不是五公山,而是距離五公山很近的支脈,因山頂有一座巨大的天然石塊,錯落有致的形成的類似於‘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中‘小火爐’形狀的天然巨石,當地人
遠遠朝山上看去,就是一隻小火爐坐落在山頂之上,無論他們離家有多遠,都能遠遠看到雲層之間那座永恒不變的小火爐,因此當地人又稱此山為‘火爐山’。
小時候很多小孩子不懂,在讀到蘇軾的‘不知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時,都以為此爐山是彼廬山,漸漸的,‘火爐山’就成了‘爐山’
當地也隻有火爐山山頂是種滿茶樹的,但周圍的山脈,都是各種雜草雜樹,江鎮長和江國泰他們回來,就是先從第一件事開始做起。
種茶!
想要在山上種滿茶樹,並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的,先要大隊部開會,其它村子如果不願意加入,那就他們江家村自己先開始,反正後麵一大片山脈都屬於江家村的,彆的村有彆的村的山。
江家村的人如果同意了,就要交錢,由村裡大隊部統一去省裡的農業大學、省農業局請專家回來,找適合的茶種,在專家的教授下科學種植茶樹。
光是這一點,就遭到了村裡很多人的反對,因為江家村,乃至隔壁的石澗鄉,附近所有的村子,幾乎家家戶戶都種了茶葉,少的一兩株,多的五六株,每年自家茶樹上的茶葉都喝不完,賣又賣不掉,茶葉本就多到浪費了,再種茶葉,還是花錢種茶葉,他們並不樂意,況且,種茶還要學習的嗎?還要請專家的嗎?種茶,那不是有手就會的事情嗎?
茶葉,不是放在那就會自己生長的嗎?
讓他們花錢種茶,很多人家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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