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江檸看到宋培風,就很自然的揮手打招呼,給自己做拉伸熱身。

宋培風也是剛下來。

夏季這個時候,天已經逐漸放亮了,其他人都還沒起,賓館的院子裡,目前隻有他們兩人。

宋培風沒有想到,下樓跑步也能遇上江檸,見她如此自然的和他打招呼,也不由地笑了一下:“早。”

兩個人先是在院子裡做拉伸,院子裡太小了,江檸便想出去跑,可想到如今的社會風氣實在太亂了,此時雖然還早,不至於出什麼事,可前世因為晨起跑步而出事的新聞也不少,不由在拉伸完了之後,在原地踏步著,邀請宋培風:“一起?”

宋培風見她都不尷尬,神情自若的模樣,他也不是扭捏的性子,淺笑著點了下頭,兩個人跑出賓館院子。

此時尚早,早餐店才剛剛開門,路上行人非常稀少,車輛也幾乎沒有。

昨天大巴車開過來時,江檸就已經觀察過附近的地形,對宋培風說:“我們繞著省師大附中跑吧?”

省師大附中這一圈因為是學校,樹木成蔭,靜謐怡人,適合跑步。

宋培風沒有異議,兩人便一前一後,或是並排跑著。

宋培風原本還想著要不要聊點什麼,可見前麵女生一直專心的跑步,嘴裡小聲念叨著什麼,通過晨風偶爾傳來的熟悉的片段,他才發現,她竟是從語文背到了政治,政治背到了曆史,曆史背到了地理,一圈一圈的輪著背,背的滾瓜爛熟。

他不由地失笑。

難怪她成績這麼好,也是如此勤奮努力得來的。

彆人看他似乎學的很輕鬆,但他在背後的努力,絲毫不比吳中的其他人少,甚至因為同時還兼顧了三個科目的競賽,每日在學習上的時間比大家想的要多的多,同時他也在看其它書籍。

這樣一個勤奮努力,在競賽和聯考中,還能壓在他上麵,比他更勝一籌的女生,說她的心思在喜歡某人,或是風花雪月上,豈不可笑?

他也笑自己,在剛得知這個消息時,甚至想過避嫌,未免也太過自視甚高,而之前那些人對她的無端的猜測,對她來說也未免太過侮辱。

宋培風也不由地反省,世人對女孩子的刻板印象,使得在他們這個年齡段,女孩子隻是對彆人笑著打了個招呼,甚至此前,他們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就能引來這樣無端的揣測,宋培風此時也在心底暗自警醒自己,在不認識彆人,不知道事情全貌前,不要對彆人先有刻板印象。

他原本以為,江檸隻是早上有跑步習慣,可能在學校的操場跑個一兩圈,然後他就跟著她,圍著省師大附中,跑了一圈,兩圈,三圈……

他們學校的操場是四百米一圈,可省師大附中的整個校園,比操場要大的多。

一直跑到第五圈下來,饒是常年有跑步習慣的宋培風,也不由地問江檸:“你還繼續跑嗎?”

清晨並不那麼熱,可五圈跑下來,江檸估計也有十公裡了,頭上也

出了許多汗。

她是短發,目前的發型有些像郭富城他們的發型,她頭發多且密,厚厚的蓋在頭上,有些熱。

沒帶毛巾,她甩了甩自己的短發,甩著臉上的汗。

然後宋培風就看見,她十分自然的將自己額前的頭發,和自己頭頂的頭發,網上捋了捋,然後用自己手腕的橡皮筋,在頭頂的正中心,紮了一個衝天小揪揪,就是小孩子們幼時頭頂紮的衝天辮。

她的這個衝天小揪揪,和幼童紮的衝天辮還稍有不同,幼童的衝天辮頭發要長一些,她的頭發短,即使是向上紮,紮出來的小辮辮真的就是一個小揪揪。

宋培風莫名就想到了《西遊記》中的一個妖怪,細精鬼的發型,沒忍住低頭笑了一下。

他確定,她對他絕對沒有多餘的心思。

江檸卻絲毫沒有在意他的目光,或者說,她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就頂著這樣的一個小揪揪,活動了下自己的脖子和手腕腳腕,一邊伸展著自己的胳膊:“差不多了,你要回了嗎?”

宋培風沒有計算他們一共跑了多長的路,隻按照自己平時跑的路程,和身體的疲累程度,說了個概數說:“我們大概跑了有十公裡了,回吧,一會兒老師他們應該也起了。”

江檸也覺得跑的差不多了,“那走吧。”

兩個人又一起漫步往回走。

回去的時候,兩人是並肩走的,此時路上的行人稍稍多了一些,他望著晨光下,身側白皙的側顏,見她跑完十公裡,依然氣息均勻,並不喘息,好奇地問道:“你平時是有跑馬拉鬆的習慣嗎?”

江檸想到她初中四年,每天早晚都要這樣跑上十幾裡路上下學,可不就是馬拉鬆嗎?不由笑著點頭說:“是啊,每天早晚十幾裡路,跑習慣了。”她轉過臉來問他:“你呢?”

他笑著點頭:“我也跑習慣了。”

小時候是跟著他爸跑,上了初中後就自己跑,他爸每年都要跑馬拉鬆,拉著他跟著一起。

來到吳城當書記後,他還把他跑馬拉鬆的習慣帶到了吳城,去年就想在吳城舉辦一場全民馬拉鬆賽了,但因為吳城的治安太亂了,他還沒來得及舉辦馬拉鬆,先要理順吳城這邊的權利關係,拉攏一批,打壓一批,整頓吳城的治安風氣,整頓地下賭場和高利貸,整頓目前猖獗的人口拐賣,目前他和縣令兩人,一個負責吳城的政治,一個負責吳城的經濟。

政治向來就是如此,不是你空降到一個位置,你就能立刻王霸之氣全開,立刻鎮住所有人,讓原領導班子的人全都聽你的,開始大刀闊斧搞改革,搞經濟。

不是的,任何地方都有爭鬥,權利、利益,當然,也不乏有強大背景,個性手腕又十分強硬的人,空降之後,直接搞自己的一言堂,讓手下人敢怒不敢言的。

江檸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宋培風的少年時期,不得不說,後來那個看著溫和儒雅手段卻強硬,被稱作某市一言堂的宋書記,此時還真的年少,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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