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車軲轆在地上轉動。吱呀吱呀的聲響從馬車的各處傳來,顛簸中,玉荷緊緊縮在男人懷裡。
這是她第一次坐馬車,也是第一次見到馬車。他們山裡人是養不起馬的,更不可能有錢買馬車。
所以,坐上馬車的玉荷害怕極了。
她怕摔倒,她也怕馬兒失控。小臉嚇的慘白,好在二哥在她身邊,在她情緒失控時,會撫摸她的後背,會安撫她告訴她彆怕。
一切有他,不會出事。
察覺出妻子不安,男人輕敲馬車內部的桌麵,很快傳出一陣規律的輕響。和他們離的不遠的李長度聽見,明白是什麼意思,立馬拉開車門簾,對外麵趕馬的兄弟到:“慢些,太顛簸了。”
“好勒,知道了。”因為不能暴露身份,他們一路上都是以兄弟相稱。
很快,縮在丈夫懷內的玉荷,也能明顯感受到馬車比先前平穩了許多。
她微微從男人的懷裡探出一個腦袋,用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尋找著那個人的身影,隨後不確定的對著一個方向道:“謝謝李大哥。”
她以為是李長度看出她的不安,然後讓外頭架馬的兄弟慢些。而她也沒有改掉李大哥這個稱呼。
玉荷不清楚自己男人在這些男人中是個什麼地位。但回想起丈夫在家中時和她說過,那姓李的大哥是個很厲害的男人,他在外頭走南闖北,掙了些錢。
後麵與他丈夫一見如故,結為異性兄弟。想要帶他丈夫一起發財,才有了這趟,所以在玉荷看來,他們夫妻往後是要跟著他混的。
不能沒大沒小的叫他小李,小李的年紀或許比她丈夫小,但本事卻大得很,還是尊敬客氣些好......
抱著妻子的男人一頓,顯然他沒想到玉荷會說這話。但很快,他反應過來,便恢複原樣,好似不在意一般。
可真的不在意就不會將妻子摟的更緊,敲擊桌麵的聲音更加遲緩,像是壓著一股火氣,全身都透著不爽。
對自家公子很是了解的李長度自然明白,這不是個好兆頭。他能清晰感受到公子有了氣,而為什麼生氣,是因為那個被他摟在懷裡的女子。
那女子雖然衣裳普通,但卻生的花容月貌,千嬌百媚。是個少見的美人,比他們城中那些世家大族用金銀財寶堆養出來的小姐還美。
也難怪他們公子會動心。
會忍不住與她在鄉下成親,更是早早有了孩子。女人凸起的小腹已經是衣裳遮不住,隻要稍微看一眼便能讓人知道是有了孕。
那月份大的,最少也有五個月。可五個月,又著實大了些,難不成是個雙胎?這樣的想法讓他不自覺多看了一會。
很快,他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有些不妥。他連忙低下頭,不去看那人,聲音也冷淡克製到極點:“不用謝,這馬車坐的我也覺得抖。”
“又抖又悶,算了,我去外麵透透氣。”說著,也不等玉荷說話,那人便撩開門簾出去,動作快的好
像一陣風。
玉荷還沒反應過來,馬車內就隻剩他們夫妻二人。
“二哥,那位李大哥是討厭我嗎?”他的態度再次冷下,那模樣就像是厭惡她一樣。
玉荷雖然不喜歡李長度,但也記著她們之間的關係。她怕那位姓李的大哥,因為不喜歡她就對二哥有微詞,再給他們穿小鞋。
因為馬車內沒了外人,女人的膽子也大了些。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拘謹,也更加依賴男人。
那無依無靠嬌弱可憐的模樣,最讓人心軟。曹魏幫她整理好衣服片刻後才道:“怎會,他隻是性情不定罷了。”
得了這樣一個回答,玉荷也沒安心。甚至更加憂心忡忡,不得安寧。因為她能明顯感受到,那位姓李的大哥對她不喜。
不過,也確實如二哥所言,對她時好時壞。
“放寬心,有我在,不會出事。”男人這麼說,玉荷又摸上了自己的肚子,那裡是她和二哥的孩子。
一個茁壯成長的娃娃,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是像她還是像二哥?真可惜,她怕是看不到了,她的這雙眼睛,見不了任何人。
就連二哥的模樣,都不知曉。
“老人常說酸兒辣女,我這肚子辣的吃酸的也吃,你說它會是個男娃娃,還是女娃娃?”
“是男娃娃叫什麼名?女娃娃,又叫什麼名字?”她問曹魏,又像是問自己。
曹魏:“你想讓它叫什麼?”
玉荷:“男娃娃叫大壯,高高大大壯壯的厲害。女娃娃就叫小春花,怎麼樣好不好聽。”沒什麼見識的婦人,用最樸實的寓意為孩子取名。
春天萬物複蘇,代表生機勃勃,花朵又是美麗的象征。在玉荷看來是最好最好的名字,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有荷花水芙蓉的寓意。
是在春夏之際綻放的花朵。
“聽你的,都不錯。”曹魏對孩子們的名字沒什麼興趣,隻要玉荷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