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噩夢一般,玉荷真的懷孕了。她懷了裴玄之的孩子,一個野種,一個不倫下的產物。

比起她的驚恐,男人此刻就要高興許多。他是不常笑的,卻在得知她有了他的孩子後罕見的露出笑臉。

他撫摸著女人的肚子,感受著她腹中的胎兒。臉上的笑也越發的大,可那笑卻在他抬頭看向玉荷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從嫂嫂的眼中沒有看出絲毫喜悅,甚至隻有嫌惡的表情。

好似她肚子裡懷的是個孽種。

怎麼能不是個孽種,它就不應該存在。玉荷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隻是她沒想到會那麼快。

她以為不會有,或者應該遲一些。而不是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兩個月大。

算算日子,是她們第一次就有了。

“彆想傷害我兒子,你知道的,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察覺出玉荷對她腹中的孩子厭惡,裴玄之唇角的笑也消失殆儘。

他的眼神再次冷了下來,用一種壓迫人的視線看著她,惡狠狠道。

那眼中都是對她的威脅。

可這次玉荷沒有忍他,她著著他的眼,語氣焦急道:“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什麼,它…是苟合之物,是野種。”

“你是瘋了嗎,裴玄之。”

“你要報複我,我認,你為什麼要弄一個孩子出來,傷害它。”玉荷不想要這個孩子,她不想生,也不願意。

她覺得很可怕:“你讓它以後如何自處?它父是誰?它母又是誰。”

玉荷知道自己強硬拒絕一定會遭到拒絕,所以她乾脆和他講道理。她句句都是真話,沒有一句摻了私心。

她是不喜歡那個孩子,也厭惡它的存在。但她畢竟也是它的母親,是存在於她身體內的一塊血肉,她不想自己身體裡的一塊血肉,長成一個孩子,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再遭受非議,唾沫會淹死人,也會殺死人。

“你已經折磨我夠久了…”說著說著女人眼角帶淚,看起來楚楚可憐,嬌弱無辜,她像是祈求也像是走投無路。

如果不是她嘴裡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讓他把孩子打掉,要殺死他兒子,那裴玄之一定會心疼死她。

“我的兒子,無人敢議論。”

“我自會給他最好的一切,嫂嫂還是專心養胎,彆想些有的沒的。”他拒絕的很乾脆。

“省得動了氣,我拿你開刀。”他壓低聲線,冷厲道。隨後就是吩咐下人仔細伺候著,再轉身離開。

見他要離開,玉荷急了。

她不明白,他怎麼能那麼狠心。就因為要報複她,非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出來招人嫌棄。

玉荷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發了好一通脾氣,砸了院內能砸的一切。

特彆是青年留在她院子裡的東西:“畜牲,瘋子!”

蓮院那位夫人懷了孩子的事情,在府內並不算什麼隱秘,誰都知道,但誰也不敢議論。他們

這群人都是從公主府來的,嘴嚴,也隻聽侯爺的話。侯爺讓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熬藥,做安胎膳,那是一個比一個用心。畢竟是他們公子第一個孩子,也是他們公主府第一個孫輩。

所有人都在幫她養胎,隻有玉荷極其厭惡這個孩子,她不願生也不想生,可她身邊能用的人全部被調動。

就連小虎,都被裴玄之以要養胎的緣故疏遠,不讓她們母子見麵。

她不能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她丟不起那個人,她也不能讓她丈夫臉上無光。更因為她不愛他,所以不想給他生孩子。

可她弄不到墮胎藥,更無法獨自出門,更無法調遣府上的人幫她。裴玄之並未限製她出府,但此時玉荷也不想出去,因肚子大了,也因那些人會跟著。

眼瞅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玉荷沒有長胖,倒是更瘦了。嚇得,也是憂心。

距離裴玄之回京已有半年。炎熱的荷月過去,迎來冬至。這個孩子已經在他肚中待了五月,還有四個月就要降生。

它很頑強,不管它的母親如何傷害它,它都活了下來,並且茁壯成長。

這讓玉荷的恐懼更甚。

自從有了這個孩子,那些以往相熟的夫人邀請她的聚會,玉荷也不敢參加。她不知如何向那些人解釋,也沒法解釋。

她的夫君已經死了兩年,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所以隻能推脫,往自己身體不好上去圓謊。

因著這個肚子,玉荷就連小虎都不願意見。小家夥再過一個月就要滿兩歲,個子也抽長了一些。這些日子,因著憂心,她對那孩子少了一些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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