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已經很少想起她那位短命的小叔,想起了也沒什麼想法。左不過就是祖宗祠內多一塊木板,多一個需要祭拜的人。

她倒是想去將這塊木板填上,但公主府那邊不同意。非得爭較一個活要見人,死要見死,沒看到屍體那就沒死,沒死立牌,那不是咒她兒子?

這是那位給她製造的第一個麻煩,還算可以忍受。第二個也是最難以忍受的,那就是這位公主,賊喜歡讓她去府上回話。

來來回回請了她七八趟,也不覺得麻煩。問的原因也很簡單,問她可還記得當時裴玄之向哪邊離開?

又有多少人跟著他?

玉荷早就統一了口徑,隻要有人問。她就說當時害怕極了,已經記不清。自己坐在那死人堆裡,求他帶她離開,最後還是被拋下。

說的話大差不差,隻是有的時候會說被拋下,有的時候不提被拋下。和外人提被拋下,和這與他親近之人自然不能說。

把他們的兒子,頂頭上司說成拋棄女流自己跑路之人。可是在人家心窩子上插刀子,當然如果喋喋不休,問急了她也不介意聲淚俱下的說兩句。

或許是因為從小長大的環境,薑氏玉荷習慣戴著麵具生活,這點事情在她做來很是熟練,並沒有讓任何人察覺不對。

在玉荷翻看那些由管家送來的教書先生畫像時,院子裡就有人來通報,說是公主府那邊找到了新線索,需要夫人去對一對,問問話。

第九次了,玉荷扶著腦袋不悅的皺起眉。臉色跟著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她揮了揮手,不耐煩到極點:“我正忙著,沒時間,替我打發了吧。”

這話一出口,門外的丫頭卻有些難辦起來。她是這府上的丫頭,但長公主府肯定要比她們夫人厲害。

那位侯爺還未確定到底去沒去世,這侯府還是公主兒子的府邸。這位夫人雖然管著侯府,但總歸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是因該要比那位低上幾頭的,可問題也出在這裡,公主的兒子下落不明,府上還算正經的主子也就這兩位。

得罪了這位夫人,往後她的日子也不會好受。她看著窗下眉頭緊鎖的貌美婦人,又低低的叫了一聲:“夫人。”

“惜兒姑姑,差了轎子來請。”她聲音小到如蚊聲,這靜悄悄的院子,還是讓玉荷聽清楚了。

本就是酷暑難消,心中積壓了一堆燥熱氣。喝了一碗冰綠豆湯,也沒辦法解涼。如今又被這姑娘一吵,更氣。

但玉荷知道,不是這姑娘的錯。

是那公主府的錯,也是那個死人的錯。死了也不安生,真是煩人的很。

玉荷知道今天這趟又是非去不可了,每次都這樣,那位公主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非說是證據,非說有可能她見過,非要她去看一看,對一對,是不是能想起一些什麼?

套路玉荷都有點熟了。

她歎了口氣,交代好紅文以及湯婆子照顧好小虎,就帶

著綠了去了前院。那小丫頭沒撒謊,公主府確實派了轎子過來。

玉荷沒有扭捏,直接坐上去。

轎子平穩的向前移動,去的地方也是靠近皇城下的幾座府邸。公主府由當今太後親自下令修建,選擇的地點自然是最靠近皇城中心的好地方。

和這座公主府比起來,她們侯府還是有些小家子氣了。畢竟隻有這麼一位公主,疼愛些也是應該。

公主府的規矩很重,玉荷跟在女官身後沉默的向前行。突然,玉荷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她身上,是赤-裸也是很強烈的一股視線。

不是好奇,不是驚訝。

是危險,是隱晦的惡意。就如同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也像是在看一位赤-裸的夫人,那視線很惡心,也很焦灼。

玉荷被看的打了個寒戰,不對勁,很不對勁。她以往來公主府,並沒有這樣的感覺。

而且現在是六月炎夏,她怎麼會冷呢?她隻會熱,熱的虛脫,而不是冷。

從今早開始,她的心裡就一直不得勁。煩躁焦慮,總是不開心。像是要發生什麼一樣?

可又能發生什麼,簪子是她親手紮下,推他下河也是她做的。那人估計骨頭都快被河水泡化了。

如今這些異樣,和心慌。估計是她那碗冰綠豆湯喝多了,女子本就不能多食涼性之物,她身子骨不好,借著天熱喝了那麼多,得了涼病也有可能。

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這樣想著,玉荷心裡的那點疑慮也消失。左不過還是像上幾次一樣,用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問她的話。

來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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