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的記憶中,時寒黎的視角就是金光的視角,金光坐的位置離少年並不遠,能夠很清晰地看到他的每一個細節。

他有著一頭火焰般的紅色長發,一直垂到纖細的腰部,一身繁複華麗甚至有些複古的裙裝,在他身上沒有任何違和感,側影纖瘦得就像一片脆弱美麗的雪花。

時寒黎聽到金光的聲音從自己口中傳出,沒有一絲瘋勁,顯得成熟沉穩:“根據情報,時寒黎現在可能已經到四階了,想要殺他,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但我等不及了!我每天做夢都看見他跪在我的麵前,我用刀子一刀刀地割爛他的臉,割斷他身上的每一根筋,讓他千刀萬剮卻又咽不了氣。你說他是會慘叫呢,還是會求饒呢?"

少年轉過頭來,娥眉精致,唇瓣小巧,圓潤的眼睛在臉上所占的比例很大,看起來應該還化了妝,眼尾有很明顯的一抹上挑的紅,但這沒有給他的外貌增加一點鋒利,隻是讓他有些稚嫩容貌多了絲成熟的,撲麵而來的驚豔感,他整個人就像一個昂貴精致的建模或者手辦,有人願意為了他傾家蕩產去氪金的那種。

如果不說,沒人能看出來他其實是個男孩子,就連他眼神裡的冰冷狠戾,也像是被逗弄後惱羞成怒的貓。

金光的舌頭在口腔裡動了動,這樣漂亮的孩子實在很合他的心意,隻可惜他現在不能動手,於是動作就有了一種半途又被強行壓製下去的躁動和不甘。

"聽說他是個硬脾氣,所以我猜他不會慘叫也不會求饒,但我們可以看著他一點點地死去,就像被捏住翅膀無力掙紮的蛾子。"金光伸出手臂,"錦樓,你這麼美,所有你想要的都會得到的,來,你已經累了一天了,不想要休息一下嗎?"

岑錦樓眉眼間的狠戾退去些許,他輕輕地向前,半坐在了金光腿邊,他瘦弱的肩頭柔順地靠在金光的膝頭,輕聲問:“我美麼?"

"美,當然很美,你是這天地間最美麗的造物,沒有任何人比你更美了。”金光溫柔地說,“你是我看著都不忍心呼吸的美麗女孩,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姑娘。"

岑錦樓肩頭顫了顫,又問:“我真的是最漂亮的小姑娘麼?”"你是。"金光毫不猶豫地說,他想要伸手摸上岑錦樓的頭發,但他強行忍住了。

岑錦樓的身軀

更加柔軟放鬆,他就像一隻慵懶休憩的貓咪,渾身上下連一絲尖銳的感覺都沒有,“今天我又聽見有人在說我不男不女了,所以我拔了他的舌頭,但是我們這種人不會痛誒,這好像都算不上什麼懲罰,你說呢?"

“那就把他的舌頭油炸了再給他吃下去吧,如果你還不消氣的話,就把他的手也放進油鍋裡,讓他自己看著自己變成一盤菜。”金光說。

岑錦樓露出滿意的神色:“那就這麼做吧。你總是這麼合我心意,我真喜歡你。”

“我很擔心你,你這麼嬌氣,等我去了中心基地,你自己在這裡怎麼辦?”金光歎氣,他注視著少年漂亮的發旋,語氣真誠又未嘗沒有帶著試探的意味,“你一定要讓我去嗎?你不想讓我陪著你嗎?”

這次岑錦樓沒有馬上說話,他的姿態那麼柔順乖巧,這個角度甚至能看到他長而濃密的睫毛眨動間動人的弧度,他語氣柔柔的:"嗯。"

嗯?什麼嗯?是說一定要讓金光去中心基地,還是想讓金光陪著他?

時寒黎沒有明白,但是能感受到金光心中霎時間泛起的凜然。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地埋伏在中心基地裡,時寒黎一到就通知你。”

岑錦樓這才輕輕蹭了一下他的膝蓋:“時寒黎一定會去中心基地的,無論時間早晚,他說過他一定會去,等他到的時候,我一定

要第一時間知道,然後就能實行我的計劃了。"

時寒黎想聽聽這是個什麼計劃,但兩人接下來沒有再說這個話題了,窗外這時候下起雨來,岑錦樓的神態更加慵懶,仿佛昏昏欲睡起來,這時金光小心翼翼地問:“錦樓,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時寒黎?你們之前……見過嗎?”

岑錦樓似乎在半睡半醒,鼻音黏黏的:“你吃醋了麼?”

金光的舌頭都已經比在了說“不”的角度,但他想了想,改變了話鋒:“沒錯,雖然你每次都說要殺了他,但你太執著於他了,我很在意。"

岑錦樓笑了起來,帶著渾然天成的嬌俏魅惑,那種嗔怪的姿態,比真正的女孩子還要自然。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個詞呢,我也從來沒有管過你不是嗎?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該你的,永遠不要肖想。”

金光的身體霎時緊繃,冷汗嘩地流滿了整個後背

,時寒黎感到一絲柔滑冰冷的東西在身後抵住了金光的後心,帶著徹骨的寒意,而麵前的男孩巧笑倩兮,眼波流轉,仿佛在對情人說著最親密的愛語,一點也看不出來手中的動作是致命的殺招。

憑借臉部肌肉的走向,時寒黎猜測金光此刻的表情應該是驚恐中佯裝鎮定,岑錦樓看了看他,抵在後心的寒意消失了。

岑錦樓重新趴回金光的膝蓋,微微閨上眼簾:“我本來指望鄭懷遠能有點作為,可惜了我給他準備的祭品,你不會像他一樣讓我失望的,對嗎?"

"當然。”金光僵硬地說,“我會埋伏進中心基地,不露出一絲破綻,等時寒黎來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岑錦樓開心地哼笑。

金光猶豫了一下,說:“那些一直找我們麻煩的東西,你打算怎麼辦?”

"噓,你今天已經說了我不愛聽的,再說我就要生氣了。"岑錦樓閉著眼說,“我困了,再說些我愛聽的,哄我睡覺。”金光將微微發抖的手放到他的頭上,強行調動僵硬的唇舌:“錦樓是最漂亮的小姑娘,沒有人比你漂亮。”岑錦樓沒有反應,呼吸平穩而綿長。

金光還在重複:“錦樓最漂亮了,我就喜歡錦樓這樣的女孩。”

時寒黎沒有再看下去了,她又往前拉了下時間,本來想看到更多麵具人內部的事情,但這個金光不太經常參與這些事,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麵,或者執行任務尋找獵物,或者及時行樂醉生夢死,時寒黎對這些不感興趣,又再往前推了下時間線,看到了金光第一次見到岑錦樓的樣子。

那時金光隻有一階,還是個普通人類,他所在的避難所遭遇了屍潮,他費勁千辛萬苦才逃出來,但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就在他咬牙強撐著朦朧的意識不敢暈倒,岑錦樓就這麼打著一把遮陽傘,出現在他的麵前。

那時的岑錦樓還沒有這麼華麗的服裝和妝容,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雪紡連衣裙,染成紅色的頭發又直又長,裸露著纖細白皙的腳踝站在他麵前,躬身下來看他。

金光的眼前已經開始迷蒙了,他隻看到黑色的裙子,白色的肌膚,紅色的頭發,三種飽和度都很高的顏色形成強烈的撞色,堪稱濃墨重彩地揮灑下來,連天地都失色了。

金光以為自己要死了,他看著岑錦樓,反而笑了出來。

"你真好看,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仙女?”他嘶啞地說,“可惜我就要死了,不然我一定要看清楚仙女長什麼樣子,一定是凡間沒有的絕色。"

他隻是習慣地口花花,沒想到原本已經直起身準備要走的岑錦樓突然停下了腳步。他高高地俯視著瀕死的男人,聲音柔潤:“你真的覺得我漂亮麼?”金光用力地瞪大渙散的眼睛:"……當然,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但時寒黎知道,此時他的眼前分明全是散光,根本就看不到岑錦樓的臉。岑錦樓轉了轉傘把,說:"如果你能一直誇我漂亮,我可以救你一命。"

金光一愣,他以為自己彌留之際耳朵不好使了,無論是這種情況還能救他一命,還是作為交換的那個離譜的條件。他聽到那個好聽聲音問:“你覺得怎麼樣?”立刻連想都沒有想,用儘自己此時最大的聲音說:“我答應!”然後那張被紅發包裹的臉又向他靠近了一些,說:“我還挺喜歡你的臉,那你就留著現在的樣子不要變了。”金光缺氧混亂的腦子來不及考慮這句話的意思,在看到那雙纖細白皙的手臂對自己伸來時,終於堅持不住地暈了過去。在那之後的事剛才時寒黎已經看到了,金光變成了次生物,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經常誇岑錦樓是個漂亮的女孩,金光雖然瘋,但他也很精明,他醒來之後就看出來了岑錦樓其實是個少年,美得驚天動地的少年,但他一點異樣都沒有,一直以岑錦樓真的是個女孩的前提和他相處,岑錦樓很寵愛他,經常用晶核來幫助他升級。

他和岑錦樓的關係很奇怪,其他人都以為他是岑錦樓的娣頭,但隻有金光自己知道,他從來沒有和岑錦樓有過倚靠之外的親密接觸,岑錦樓知道他在外麵的行為,但他從來不管,他救了金光,又把他親手培養到三級,似乎隻是為了聽他時不時誇他幾句“真是個漂亮的女孩"。

時寒黎退出了金光的記憶。

金光沒有精神類的特殊能力,時寒黎這次查看的時間很長,他已經堅持不住地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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