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全盛時期,這一下絕對能紮穿地縛者的腦子,但此時時寒黎根本沒有指望這一招能夠傷到地縛者,在地縛者側頭閃避的前一秒,她的手腕已經轉過一個詭異的角度,很狠砍向左側。

她剛剛揮刀過去,地縛者的頭也同時偏了過去。

這就是預判,沒有技巧,完全依靠戰鬥經驗,時寒黎鎖死了地縛者的移動空間,在僅限的閃避方位裡於零點幾秒的時間裡閃電般做出對方會偏向的判斷,然後提前攻擊!

哪怕地縛者反應再快,也被削掉了臉上的一大塊皮肉,鮮血迸濺出來,時寒黎立刻閉眼側頭,絕對不讓對方的□□進入到自己的身體黏膜中。

這一下重擊似乎讓地縛者情了,它沒有想到看起來奄奄一息的獵物竟然會爆發出絕地的反擊,讓它不但沒能撿漏,反而初見之下就受到重創。

一擊得手,時寒黎不敢戀戰,纖瘦的身形扭成一個誇張的角度,顧不得這種姿勢給還沒痊愈的傷口帶來多強烈的壓迫,如同一條靈活的遊魚,用最快的速度從地縛者的範圍內鑽了出來!

她已經擺出了格擋的姿勢,然而地縛者卻沒有立刻追擊,它停留在原地,捂著自己受傷的臉發出痛苦的嘶鳴。

時寒黎盯著它,眼裡的神色一點點地變得震驚。

地縛者之所以沒有馬上攻擊她,是因為它的傷口在快速地愈合。

裸/露的血肉和組織快速地蠕動著,血液流滿了下麵的地麵,但它的確在自動愈合著,按照這個速度,不出十分鐘就能徹底痊愈。

在書裡時寒黎沒有看到過有自愈能力的喪屍,她內心湧上深切的忌憚,腦中的計劃已經從進攻變成了思考如何撤退。

趁著這隻地縛者看起來無暇顧及她的時候,時寒黎果斷地抄起地上的唐可心,跑!

她用此時最快的速度衝向她開來的吉普車,但就在她的指尖剛要碰到車門的時候,她後頸汗毛倏然乍起,渾身籠罩上一層森寒的驚然,高達三階進化者的敏捷在這一刻發揮出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它強行拖動著時寒黎的身體,硬是躲開了這一下攻擊!

尖利的爪子拍到吉普車上,深深地沒入進去,而那隻地縛者還在幾米開外。

時寒黎自身反應也是極快,她的刀就沒有收起來,此時立刻毫不猶豫地揮刀斬落,冷厲的刀鋒削鐵如泥,直接將這隻伸長的手給斬了下來。

就在她已經打開車門的時候,一條渾厚有力的舌頭勒住了她的脖頸,在她眼眸驟然張大時,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砰的一聲,她的背部被重重撞到了車前蓋上。

骨骼龜裂的劇痛從後麵傳來,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口中溢出內臟破碎的血來。

唐可心剛才就掉到了地上,這時竟然發出了細弱的哭聲,在這種時候她居然醒了!

時寒黎倒抽一口冷氣,在地縛者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之前,抬手用力扣進它舌頭上的血肉。

其實她不用特意這麼做,有她在麵前,地縛者壓根不會對一個快死的小女孩抱有什麼心思,眨眼間已經幾個大跳衝到了她的麵前,張大血盆大口就衝她咬了下來!

它的舌頭還死死勒著時寒黎的脖頸,看這個姿勢,似乎是打算把她整個頭都吃下去。

鏗鏘一聲脆響,它咬在了時寒黎的刀上。

時寒黎胳膊上的肌肉在劇烈地童科,她和地縛者僵持不下,兩人都以最凶悍的神色很狠地注視著對方,滿是不死不休的戰意。

這個對視讓時寒黎立刻意識到,這隻絕對不是之前見到的那種地縛者。

它的瞳孔是如同蛇一樣的豎瞳,裡麵混雜著恨意,興奮,打量,以及輕蔑,時寒黎一眼就看出來,這不是屬於動物的眼神。

她曾深入過最危險的樹叢,草原和雨林,見識過無數世界上最危險的猛獸,獸類可以擁有一定的智慧,卻不會出現這種仿佛將她看透的眼神!

這就是書裡出現的那種地縛者,末日喪屍世界頂端的掠食者之一。

時寒黎腦中閃過這個念頭,與此同時乍然而起的是渾身戰栗的警報。

電光石火之間,兩方的瞳孔同時變化,瞬間洞悉了對方的意圖!

時寒黎屈起長腿,膝蓋化作鋒利的武器,一個凶狠的膝踢,強勁地撞上地縛者的下巴,把它剛張開的口硬生生地懟了回去,發出嘎巴脆響。

地縛者同樣不甘示弱,它的一條手臂被時寒黎砍斷了正在緩慢地生長,就用另一隻抓向她的臉,同時將纏繞在她脖子上的尾巴狠狠收緊,極力壓縮時寒黎的最後一分空氣!

如果是今天之前的時寒黎,她絕對無法承受此刻的攻擊,但她偏偏在今天進化了。

即使副作用還沒有

消失,但她的基礎數據的確已經實實在地提升了上去,這一下在地縛者看來必死的攻擊,不但沒有將她逼入絕境,反而激發了她心中更深的凶戾!

時寒黎看起來冷淡,卻從來不把自己定義成什麼善男信女,她的人生信條一直都是誰想讓她死,她就先把誰弄死,從前的訓練員是這樣,君王是這樣,這隻變異喪屍,也會這樣。

在看到她眼中淡淡的朝諷後,地縛者意識到不對,它想要暫且撤離,但已經太晚了。

三階進化者層次的敏捷,在當今的時間線上足以傲視整個世界,哪怕是君王幼繭真的出生了,時寒黎都有自信自己能夠逃脫,更何況是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地縛者。

地縛者完全沒有看到時寒黎是怎麼避開的自己的攻擊,但她偏偏就是這麼躲開了,並且在它震驚的眼神中,爆發出悍然的反擊!

兩方就像廝殺到丙眼通紅的野獸,拋開了所有的一切,在這窄小的車前蓋上你來我往,招招向著對方最脆弱的地方而去。

地縛者有它的底牌,時寒黎也有。

雖然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是她不會放棄任何可能伯機會,於是本著孤注一擲的決心,時寒黎發動了特殊能力:學習模仿!

霎時間,她的細胞分裂與增殖的速度好像一下子快了幾千倍,在火速蔓延開的麻癢下,她感到自己傷口在快速地恢複!

時寒黎眼中閃過乍然的星光,就像在麵對被成功炸死的君王般,她驀然升出一股想要大笑的衝動。

但她沒有笑,隻是下手愈加有力很絕,和地縛者不斷的消耗不同,時寒黎的體力反而在隨著時間的過去緩慢地恢複,於是她越戰越很,敗退的反而變成了占據強勢的地縛者。

她的全部注意都集中在了戰鬥上,唐可心是否還在她無從分心,也沒注意到車裡的檀藥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張開了眼睛。

檀藥酒其實在時寒黎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她的氣息,雖然她看起來是在昏迷中,但畢竟是被是被時寒黎親手訓練過的人,她咬死了牙也拚命保留著最後一絲意識,隻是無法移動,隻等到回到時寒黎的懷中,她才強行命令自己醒了過來。

隻是她太虛弱了,直到現在才成功睜眼,看著時寒黎和那隻讓她一看就心生恐懼的怪物戰鬥,眼神恍惚而熾然。

她從來沒有見過時寒黎這麼狼狽的樣子,她知道

她受傷了,但時寒黎還是回來救她,她沒有放棄她。

檀藥酒被抽走了太多生命力,疲憊到無法做出任何表情,卻有眼淚滑落下來。

她看著時寒黎成功彆回劣勢,反而在地綽者想要逃跑的時候,反手一把抓住了它咬縮回去的舌頭,整個人悍然躍起,黑骨刀高高舉起,用力地紮向它的頭!

時寒黎之所以要躍起,就是為了將全身的力氣加上躍起的重力全部壓縮到細小的刀尖上,然後就聽見噗嗤一聲——

長刀不但紮穿了地縛者的腦子,還紮穿了吉普車的前蓋,將撲騰的地縛者死死釘在了車上。

時寒黎清冷的容顏上染著血,甚至她渾身都是血,暴徒般的凶戾與她自身的清冷氣質結合起來,散發出驚人的蠱惑。

猶如一場暴力的盛宴,這是時寒黎奪取的勝利,是她榮耀的勳章。

這一幕不止落在檀藥酒的眼中,還有那個縮在一旁,用力捂住自己嘴巴不敢發出聲音的小女孩。

然而檀藥酒也同時看到了時寒黎為了鉗製住地縛者而顫抖的手臂,她意識到時哥哥也是在拚著重傷之軀戰鬥,能贏實屬不易,而那個喪屍……

檀藥酒眼眸驟然張大,那個詭異的喪屍居然還沒有死!

它明明都已經被紮穿了大腦,卻還在不死心地掙紮著,並且看著時寒黎沒有放鬆的神色,想要真正地殺死它並不容易。

檀藥酒的淚流得更凶了,她是在無意識地哭泣,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時寒黎。

在看到時寒黎蒼白的臉色後,她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發出一聲似喜悅又似悲傷的啜泣。

時寒黎此時的確心中凝重。

她沒想到這隻地縛者詭異的自愈能力居然如此變態,連大腦都被戳穿了竟然還沒有死,甚至連之前被她削斷的部位也都紛紛長出了一部分,再這樣下去,消耗的會反過來變成她自己。

對付這種東西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它重傷到無法自愈的程度,但時寒黎覺得以它的強度,應該隻有火/藥能做到這點。

時寒黎的大腦正在快速旋轉,手下穩穩地施力,用著從對方那裡得來的能力壓製著對方。

那麼就隻能這樣了。

徹底破壞它的大腦,雖然麻煩,但不是沒有可能。

時寒黎剛要行動,突然敏銳

地聽到了什麼聲音,一回頭看到檀藥酒竟然醒了過來,並且從後座爬到了駕駛座上,正隔著一層碎裂的玻璃望著她。

時寒黎瞳光顫了一下,正要讓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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