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被這個直球打得沉默一瞬。

他習慣了彎彎繞繞,虛與委蛇,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魅力並一直妥善地利用這種魅力,如今出現了一個他想拉攏卻又完全視自己於無物的人,連說話這種直截了當的溝通方式,他確實不太習慣。

但是看著時寒黎俊俏得不像男生的眉眼,那雙眼睛比高山上千年不化的積雪還要乾淨澄澈,又有著淺淺的疏離感,透明得如同清澈的琉璃,和她擊殺喪屍時的狠辣結合起來,非常矛盾,卻又異常和諧,他忽然笑了。

比起之前的溫文爾雅,這抹笑分外真心,他突如其來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仿佛透過皮囊摸到了一縷純潔明淨的靈魂,讓他升出一種玄妙的幻視。

時寒黎的確不用虛與委蛇,她就是她。

強悍,乾淨,耀眼,矛盾,就像一輪月亮照在一隻休憩的猛獸身上,不動的時候有種假象般的靜謐美好。

江逾沒有一絲被控場的不悅:“是的,我是跟著你和那個叫墨艾的少年來到這裡,目的就是找你。”

時寒黎點點頭:“有什麼事?”

“你不覺得生氣麼?”江逾問,“沒經過你允許的情況下我擅自跟著你,萬一我有惡意呢?”

在意識到和時寒黎的交流需要直來直去之後,江逾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說話方式,選擇用同樣直接的語言來交流。

這是他真心的問題,如果換個位置,他絕對不會這麼淡然地麵對跟蹤自己的人。

時寒黎說:“你不是壞人。”

江逾一怔,一股莫名的感覺還沒升起來,又聽到時寒黎補充:“何況你打不過我,跟著也無所謂。”

所有人都為時寒黎的直接默了一下,江逾看著她,唇角的笑意越來越真。

“說得不錯,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他笑著承認這點,“我跟著你,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時寒黎盯著他看了幾秒,說:“你問。”

夠乾脆。

江逾心下歎息一聲,正色道:“時寒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最快認識到問題嚴重性的一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想知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時寒黎身上,時寒黎眉目不動:“我和默哀一起被抓到了一個地方,我醒來的時候除了默哀所有人都變異了,所以我知道根本就不是一兩個人感染的問題。”

“如果能在擴散之前解決問題當然最好,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還是太天真了。”她又看了一眼江逾,“如果連你這種身份都沒有得到內情,你能指望其他人比你知道的多多少?”

江逾臉色微變。

“我確實沒有收到過任何消息。”他說,“否則我剛才也不會在醫院裡,一個不小心的話,我自己也會死。”

“我沒有懷疑你。”時寒黎說,“隻是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消息也不可能,你應該想想自己的門路。”

江逾眸色沉沉,時寒黎覺得談話已經完畢,就轉身想回到自己的角落。

一轉身就看到墨艾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刮過去一道眼風作為詢問。

“時大哥,沒想到你居然會對一個人解釋這麼多話。”墨艾震驚地說,“我一直以為你的耳朵有過濾器,會自動過濾所有人的問題呢……”

“……”時寒黎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雖然沒說話,但墨艾莫名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有了這段交談,房間裡的氣氛倒是放鬆了一些,程揚把昏迷的年輕人轉移到了臥室的床上,然後進廚房給大家準備吃的。

如果是打算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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