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到屋子裡,墨艾就徹底癱倒在了地上,張大口劇烈地呼吸著,眼前一片迷蒙。

時寒黎的速度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更何況他之前已經戰鬥了那麼久,他剛才還能勉力站起來隻是為了不拖時寒黎的後腿,現在來到了暫且安全的地方,他真是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時寒黎看了一眼屋子裡的情況。

之前那對中年夫婦已經進來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個縮在沙發上的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十四歲左右的年紀,一雙靈動的眼睛正打量著每個人,倒是沒看出恐懼的神色。

時寒黎不管有些凝重的氣氛,將肩上扛的人放在了地上。

震動弄醒了昏迷的年輕人,他眼睛都沒張開,嗓子裡就發出震天的慘叫,也讓所有人看清了他的慘狀。

除了身上到處都是的擦傷,他的整條胳膊,從肩膀處直接沒了,不斷流出的血讓他成了一個猙獰的血人。

“啊——”

年輕人痛苦的嘶吼比喪屍還要可怖,他渾身痛得劇烈顫抖,眼白也漸漸攀爬上血紅的顏色。

“他,他不會是要屍變了吧?”

那對中年夫婦裡的妻子驚懼地說,並下意識地和丈夫一起向後退了幾大步。

這個話題極為敏感,場中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不管是不是真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跟著向後退去,隻有半蹲在年輕人麵前的時寒黎,以及徹底脫力還沒能爬起來的墨艾沒動。

時寒黎一手按住掙紮的青年肩頭,仔細地看了看他手臂的斷口,說:“他的胳膊不是被喪屍咬斷,是剛才被摩托壓斷的,暫時沒有變異的跡象,不用擔心。”

“你說是就是嗎?你怎麼這麼肯定?”那個妻子顫抖地說,擺明了不相信看起來過分年輕的時寒黎。

時寒黎也不多說什麼,這時那個穿著西裝的青年上前兩步,輕聲說:“他需要止血,否則不變異也必死無疑了。”

的確,手臂斷裂的傷口非同小可,隻是幾分鐘的時間,年輕人的掙紮就已經弱了許多,瞳孔明顯開始渙散,顯然是失血過多即將休克了。

“我家沒有繃帶。”剛才鬨了個大烏龍的屋主無措地說,“也沒有

止血鉗一類的……”

“不用。”

時寒黎站起身,徑直走向廚房。

西裝青年接替她的位置,控製住抽動的年輕人防止他給自己造成更大的創傷,目光和其他人一樣,盯在時寒黎的身上。

時寒黎找到菜刀,又拿了一隻空碗,在中年男尖銳的“你要乾什麼!”的質問中,轉身走向屋主。

“有沒有酒精和打火機?”她問。

“你要這些東西乾什麼?”中年妻子的神態已經緊張到近乎神經質了,“你不會是要把我們全都殺了吧?!”

時寒黎看都沒看他們,隻是直直地望著屋主:“他快要死了。”

所以快點回答。

屋主莫名地看出了她眼睛裡的這層意思,連忙說:“有!我這就去拿!”

他去翻箱倒櫃了,時寒黎回到受傷的年輕人身邊,西裝青年已經拽過沙發上的毯子,死死堵在了年輕人的斷口處,勉強控製著出血量。

時寒黎看了西裝青年一眼,目光中隱隱含著讚賞。

作為普通人而言,他的反應還算不錯。

屋主很快拿來了酒精和一隻打火機,時寒黎快速將酒精倒在空碗中,摁亮打火機,火苗在酒精碗裡升騰而起,她又把菜刀放上去烤。

看著她的舉動,每個人都不再吭聲,西裝青年似乎猜到了她要做什麼,眼裡流露出驚疑和震撼的神色。

時寒黎將菜刀的兩麵都加溫消毒,對西裝青年挑了下下巴,示意他把毯子拿走。

西裝青年修長白

皙的手猛地攥緊,他嘴唇顫了一下,似乎想問什麼,但是想到現在救人要緊,他沉默著拿開了毯子。

這時年輕人已經近乎昏迷,臉色慘白瘮人,喉嚨裡發著細碎的慘哼。

時寒黎說:“忍一下。”

下一秒,高溫消毒過的菜刀側麵直接貼上了年輕人的斷口。

!!

幾乎每個人都倒抽口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啊!”

已經快要昏過去的年輕人猛地彈跳起來,發出更加淒慘的長嚎,時寒黎眼疾手快地摁住他的身體,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也伸過來幫忙,是西裝青年。

時寒黎緊緊地盯著年輕人的臉,手上的動作卻毫不留情,她甚至再次加熱了一下,又貼上青年的傷口,高溫燃燒著皮肉,發出滋滋聲和烤焦的味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震驚地望著他們。

西裝青年的眼睛在望著時寒黎,看著她微微緊繃的神色在看到血終於成功止住之後放鬆下來,眼眸幽深。

時寒黎移開菜刀,一邊隨意將打火機塞進自己後麵的牛仔褲口袋,一邊站起身。

“命撿回來了。”她說。

然後她似乎就不再管這個年輕人了,她走向客廳的角落,要路過那個中年妻子的時候,她幾乎是跳著給她讓開了路,一臉恐懼地望著她走過。

對於場中的這些人,時寒黎隻是掀了掀眼皮,將每個人都打量過一遍,然後就沉默地坐在角落裡。

她曲著一條長腿,手腕隨意搭在膝頭,微微垂著眼,發絲細碎,在她俊俏的鼻梁上落下朦朧的剪影。

她不知道的是,明明是這麼不起眼的姿勢,她整個人卻仿佛在發出光來,難以抑製地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

再加上她剛才臨危不懼,凶殘無道地用菜刀為人止血的舉動,無論她此刻再低調,都無法讓人忽視了。

剛剛死裡逃生,還有人生死未卜,每個人都各懷心思,屋子裡人雖然多,但除了斷臂年輕人的痛哼之外,一時竟十分安靜。

隻有墨艾終於緩過氣來,左右看了看,毫不猶豫地走向時寒黎,一屁股坐在了她旁邊的地麵上。

他的舉動打破了死水般凝滯的氣氛,作為屋子主人的青年回過神來,拔/出黏在時寒黎身上的視線,說了聲:“你們先休息著,我去找點藥,順便燒點水。”

“麻煩你了。”西裝青年誠懇地說。

對於這個人,時寒黎印象還比較深刻,聽見他的聲音就立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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