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光線充足,鴉透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這棟老式居民樓都是兩室兩廳,從玄關處進來就是客廳,客廳和餐廳中間由一麵巨大的鏡子隔開。
鴉透之前和哥哥們一起看鬼片,鏡子是這些靈異片中經常出現的常見元素,他也接收到什麼“半夜十二點不要照鏡子”、“鏡子可以看見鬼”等等信息。
畢竟這是驚悚逃生區,具體是不是真的無從得知。
吸引鴉透主注意的,是客廳的桌子上,相較於昨日多了一個相框。
裡麵黑白照上的老人麵對微笑,麵容慈祥,擺放位置導致鴉透走到玄關往那邊望去時,正好對上老人的視線。
這是誰的遺照。
客廳的窗戶大開著,不免會有灰塵落入,但相比那些落了些灰的桌櫃,相框格外乾淨。
很像是誰剛拿出來的一樣。
鴉透愣了片刻,指尖有些顫抖。
在原地停了幾秒之後,他走過去將相框拿下來,將相框的腳架撫平之後蹲下來,最後看了一眼之後才小心地收進了櫃子裡。
……
這是進入小副本的第二天。
根據以往的記憶和現有的線索總結,鴉透大概清楚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高三是人生中非常關鍵的節點之一,在進入高三的那個暑假和中間的寒假都不會像高一高二那樣放一個完整的假期,而極光小鎮現在停留的這個節點正好是高三寒假補課的那個階段。
寒假隻會放過年的那一個星期,其他的時間都要在學校補課。
但鴉透卻是個例外,他並沒有待在學校。
在彆的學生在拚命刷題的時候,他被人介紹著去了彆的地方兼職。
對於這個節點的事情,鴉透是真的不怎麼記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去上學,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些什麼。
一個沒有危險、完全和現實世界無異的副本,往往才是最危險的。
他現在隻想快點出去。
而目前他整理出最有可能是通關條件的,隻有手上的信。
周圍人步履匆匆,都有自己要做的事,鴉透隻好將自己包裹好,騎著自行車去鄉下給那些人送信。
冷風吹在臉上,即使手上套了外套,但抓緊自行車把杆的時候,在冷風和冰涼把杆的雙重buff下,冰涼還是透過毛絨手套穿進。
田裡冬天沒有種什麼,光禿禿的,隻有自家中的小菜園裡還會種一些白菜或者其他蔬菜。
河道表麵結了一層很薄的冰,吸進的空氣都帶著涼意。
偶爾在路上經過一家住戶時,會有幾條狗從院子裡衝出來朝過路人吠叫,每到這個時候鴉透總會使勁蹬自行車,繃著臉連騎帶踩的離開這裡。
他手上還有十幾封,收信的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與時代脫節,沒有子女陪伴也不會使用智能機,收到遠方的信件時臉上總會露出笑容。
連帶著送
信的鴉透,他們也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往他懷裡塞。
都是些自家種的蔬菜,不值錢,卻也是那些老人的心意。
鴉透本來想拒絕,被出來曬太陽的大媽看見,張嘴喊了一聲:“那邊那個小孩,你就收下吧,都不值錢,不收下的話老人家晚上估計都睡不著了。”
“……”鴉透隻好道了聲:“謝謝。”
現在已近中午,鴉透包裡和他預想的一樣還剩下那些極光小鎮送出、又送到極光小鎮的五封信。
他沿著地址找過去時,發現信上那些地址,要麼根本沒有,要麼到了隻有一座空屋。
鴉透也想過在送信時問村裡的人,但現在天氣冷,部分去了鎮上工作,還有一部分則是待在家裡不願意出來,還有那些老人對那些地方也沒有印象。
村子倒是很大,分了十幾組十幾隊,但就算再大,也不敢什麼都沒聽說。
大媽就搬個小板凳坐在那兒,磕著瓜子,旁邊還有掛在杆子上晾曬的臘肉,從剛剛開始就盯著鴉透看。鴉透轉頭看了他一眼,決定最後再掙紮一下,走上前去將信拿出來,想詢問她具體細節。
哪知他剛走近,大媽就分了他一把瓜子,盯著他的臉,“你是玉枝家的孩子是吧?”
鴉透點點頭。
“我就說我不會看走眼的。”一旦確認身份大媽話匣子就打開了,“剛剛你站那兒我都不敢認,但你這張臉、這藍眼睛我還是不會認錯的。”
“你們那一輩中就你長得最好看,想錯都錯不了。”
這才是大媽認出鴉透的真正原因。
“你應該不記得我了吧。”大媽看著鴉透略拘謹的表情,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我原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