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扇試圖從那人手掌之中掙脫,但放在她腰間的炙熱如同烙鐵般,緊緊地貼在她朱紅色的裘衣上。寶扇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兩抹姝麗的紅暈,細而彎的黛眉攏起,她既羞且怒,卻見那人高高揚起一邊眉峰,朗聲道:“安分些。”

他聲音算不得高,也顯現不出嚴厲,不知道這句話是衝著誰說的,但原本亂成一團的弟子聞言,瞬間安靜下來。他們這才發現,雲凝峰上,不知幾時多了個嬌嬌兒。

擺放在腰間的手掌被收起,寶扇立即後退幾步,與那人拉開距離。她聽到食肆中的人,喚了一聲“白師兄”,聲音此起彼伏,態度恭敬。

白季青微微頷首,漆黑的一雙眸子,上下打量著寶扇,問道:“你是哪個膽大的小賊人,竟不知道雲凝峰的規矩,敢膽大妄為地跑上山來?”

眾弟子皆豎起耳朵,他們雖然未出聲發問,但隻看麵上的表情,也能瞧出他們心中的好奇。

寶扇軟下腰肢,柳腰纖細,仿佛輕輕用力便能被折斷,她聲音柔和,又因為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之下,心中有著幾分畏懼,輕聲答道:“我不是小賊人,是文英師兄領我上山的。”

聞言,眾弟子看待寶扇的眼神越發熱切,心中暗道:原來,這便是大師兄接到山上的那位姑娘,生的如此弱質芊芊,怕是連劍都舉不起來。

白季青知道了寶扇的來曆,便不再故意刁難於她,輕輕側身給寶扇讓出一條狹窄的小道。

看著漸漸遠去的朱色身影,白季青的眼神,漸漸深沉了幾分。

曲玲瓏手中拿著玉製九連環,圓潤的玉環緊緊相連,彼此之間丁點縫隙都無,絲毫看不出雕琢的痕跡,仿佛天生便是長成這般圓環套圓環的模樣。曲玲瓏手上不停地翻轉,腦袋裡卻絲毫頭緒都無,她一貫沒有什麼耐性,練武養氣,還要幾位師兄催促著才動彈,見手中的玉製九連環,距離解開遙遙無期,曲玲瓏心中鬱鬱,將玉製九連環丟到白季青懷裡。

白季青正依偎在一株蒼鬆旁邊,見狀伸出手掌,將玉製九連環抓在手心裡。

曲玲瓏輕跺著腳,模樣嬌俏:“這物件我解不開,不過——”

她聲音一轉,輕飄飄地看了白季青一眼:“——你應該也解不開。”

白季青嘴角微微挑起,嘴裡說著:“是嗎”,手中隨意地將玉製九連環扔到了雪地上。玉器墜入白雪中,發出沉悶的響聲,雖然不清脆,但還算悅耳。原本緊緊相連接的九枚玉環,頓時支離破碎,彼此分離。

曲玲瓏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一雙黑褐色的眸子睜的發圓,她嘴唇張開又合上,好半晌才吐露出幾個字。

“投機取巧之輩。”

近些日子,無論曲玲瓏去哪裡,都能聽到有關謝文英帶上雲凝峰的那位姑娘的事,聽聞她名叫寶扇,身子和名字一般嫋嫋婷婷,柔弱不堪。曲玲瓏還未見過這位寶扇姑娘,但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莫名的不喜,她緊皺眉峰,問道:“你可見過寶扇?”

白季青頷首。

曲玲瓏眉峰間的溝壑越發深邃,她想起那些見識淺薄的弟子,在討論寶扇時,麵容上的癡相,心頭收緊,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問道:“聽聞她生的美貌,此話可當真?”

白季青沉吟片刻,腦海中閃過一抹嬌弱的身影,沉聲道:“不過是有幾分姿色。”

曲玲瓏心中越發好奇,出生顯赫的白季青,見識過不少絕色美人,連他都能稱的上一句“姿色尚可”,不知這寶扇姑娘到底生的如何?曲玲瓏心中著急,又存著幾分小姑娘脾氣,不願意去直接見寶扇一麵,那樣顯得她心中急切,反而落了下乘。曲玲瓏心想:雲凝峰這麼大的地方,遲早會有碰到的時候,何必現在就巴巴地去見人家。

她既然想通了這些,也不再糾結於寶扇的麵容如何,心中也暢快了許多。曲玲瓏看了一眼雪地上破碎不堪的玉製九連環,拍拍手掌,去後懸崖尋謝文英去了。

謝文英練武時,全部身心都放在了手中的劍上,心中,眼中,手中,隻有一柄劍而已。那柄修長,泛著白光的長劍,仿佛與謝文英融為一體,劍隨心走。劍鋒指向之處,不見鋒利的劍刃,唯有零星的白光閃爍。最後一劍,落在了積雪中,明明雪花已經將長劍覆蓋,待謝文英收回劍時,卻丁點雪白都無。

長劍入鞘,謝文英心中卻並不暢快,過去揮舞劍鋒,演練招式時,他隻覺渾身經脈通暢,似冰雪融化過後的溪水,潺潺流水隨波逐流,無絲毫阻礙。如今再提劍時,卻仿佛溪水中有碎冰凝結,行事受阻。謝文英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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