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料的醒酒茶,漸漸在蕭與璟體內起了反應。
蕭與璟隻覺掉落於湖水中,身子不斷地向下沉去,周身被軟綿綿的水擁著,吐息漸漸變得不穩,他俊美的麵龐浮現出一絲難耐,耳邊傳來水中鮫人般的呼喚。
“蕭郎……”
有傳聞曾經言說在深海中,生有異常美貌的鮫人,這些鮫人在湖水江畔各色水域遊蕩,以聲音做餌,誘得人心神蕩漾,自願邁入深潭。
蕭與璟素來不相信這些鬼怪傳說,若當真有神仙鬼魅,為何他幼時的期盼,一次都沒得到過回應。而鮫人之說,也被蕭與璟當作漁夫出海時,無聊時一時興起的杜撰。但此時,耳畔響起的惑人聲音,嬌怯悅耳,似蜜糖般纏綿,如果不是水中鮫人的佳音,還有何人能發出?
蕭與璟睜開了雙眼,醉意和昏沉交加,使得他眼前蒙上了一層白紗,隻看得見模糊朦朧的身影。如雲堆積的鬢發間,斜插一隻海藍寶碎珠步搖,指甲大小的三枚珍珠鑲嵌其中,發出月光般皎潔的光芒。蕭與璟瞧不清她的眉眼長相,但即使隔著眼前的白紗,也能猜測到她的美貌,隻見那紅唇張張合合,喚著他的名字。
“蕭郎。”
蕭與璟隻覺得雙耳中,也仿佛蒙上了輕紗,周圍萬籟寂靜,隻有那一聲“蕭郎”落入他的心上。
寶扇見蕭與璟睜開雙眼,緩緩醒來,隻眼前一片迷蒙,心中稍覺安穩——這般還好,王氏準備的湯水,不是讓蕭與璟完全昏睡過去,而是意識不清。不然她一個弱女子,對著沉睡的蕭與璟,當真是手足無措。
寶扇柔聲喚著蕭與璟,揚州城養成了她特有的吳儂軟語,無論如何普通的話語,落到寶扇口中,便變成了嬌俏妙音,何況她還特意軟了聲音,那聲音仿佛鳥雀的羽毛,在人心尖輕輕撥動,惹人耳尖發燙。
蕭與璟手掌撐著床榻,坐直了身子,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瞧著寶扇,寶扇瞧他麵容冷清,身子不由得向後退去。但寶扇忘記了,她此時正與蕭與璟共用一張床榻,咫尺之地,還能往何處退卻。
如冰似雪的聲音響起,饒是旁人聽了,也瞧不出蕭與璟的醉意:“你可是鮫人?”
寶扇耳尖微動,美眸輕顫,聽到蕭與璟這番話,才確信他當真是醉了,她見識過蕭與璟清醒時刻的模樣,若是意識恢複,定然問不出這樣稚氣的話語。
寶扇垂下眼眸,鴉羽般的睫在臉頰投下一片陰影,她溫聲道:“妾——聽蕭郎的。”
蕭郎君說如何,便是如何。蕭與璟若認定她是鮫人,寶扇便隻能自認為鮫人。
蕭與璟卻長臂一伸,手掌撫上她鬢間的海藍寶碎珠步搖,目光微沉,他手掌移動,滑到了寶扇的桃腮。那裡分外滑膩,猶如打磨的光滑無瑕疵的上品玉石。
因為飲過酒不久,蕭與璟的身子是暖的,指尖也泛著暖意。快要將人融化的溫暖,攀上了寶扇細長的脖頸。蕭與璟細細摩挲著,好似在品鑒大家的書畫名作,極為認真細致。手掌微微收緊,寶扇的喉間不由得泄出一聲輕呼,蕭與璟黑眸更沉了幾分,緊緊盯著白玉般的脖頸:這就是發出惑人聲音的地方嗎?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寶扇瞧蕭與璟意識不清,怕是以為入了夢境,見到了鮫人,素手柔荑撫上蕭與璟的手掌:“蕭郎,天色已晚,該休息了……”
她聲音綿軟,再加之兩頰似三月桃花,粉嫩嬌俏,春意綿綿,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蕭與璟無意識地重複道:“休息?”
“是。妾身替蕭郎更衣。”
寶扇見蕭與璟未露出抗拒的神色,便將手掌撫上他胸膛。但當寶扇看到那白色的裡衣,手掌一僵,不知道何時蕭與璟已經將外袍除去,裡衣不能再褪,寶扇便將手掌向下,為蕭與璟除去下衣。
蕭與璟已是一副入寢的打扮,而寶扇還穿戴整齊,她麵頰浮上丹霞,溫順地垂下腦袋,為自己解開身上的盤扣。
寬大的手掌覆蓋上寶扇的柔荑,寶扇輕顫著羽睫,抬頭瞧著手掌的主人。蕭與璟眉頭緊攏,他素日裡奉行有來有往的道理規矩,寶扇為他換下衣衫,他也要按葫蘆畫瓢,照樣還回去。
手指修長,似宅院中栽種的青竹一般,枝節分明。蕭與璟的這雙手,平日裡可作錦繡文章,繪製秀麗江山,持玉筆,握笏板……但此時卻用在一柔弱女子身上,層層褪下她的衣衫裙裾。
纖細的腰帶已經被蕭與璟解開,虛虛地纏繞在手掌上。蕭與璟抬起眸子,瞧著眼前的美人佳景。雪似的肌膚,比河蚌的皮肉還要嬌嫩,楊柳細腰,挺直修長的雙腿,因為羞怯而染上了淡淡的粉意。
蕭與璟又想起了那鮫人的傳說,平日潛入深海,懵懂無知,一朝被世家公子所惑,費儘心力救下他後,卻被旁人搶了功勞。無知的鮫人竟然不知道就此收心,將心力耗費降低至最少,反而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最終為了心愛之人,甘願用美妙的嗓音,換取一雙可以行走的雙腿,真是可憐可笑。
寶扇周身上下,隻剩下素色小衣,和遮掩不住雙腿的白色褻褲,她抱著雪臂,麵上有幾分不知所措。
蕭與璟卻突然欺身而上,將本就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