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玄大掌掐上寶扇腰肢,稍稍用力,便將她抱上桌案。上好的狼毫筆,徽州墨,一端方硯,通通被掃落於地上,幾滴零星的墨點飛濺到宇文玄手腕,他毫不在意,輕輕一揉,大團的墨痕就在手上暈染開來。寶扇原本乖巧地貼在宇文玄的青玉腰帶上,此時見了這副境況,柳眉微攏,摸出身上的帕子。她將宇文玄的手掌拉開,用繡帕耐心地擦拭上麵的墨漬。
半晌,寶扇抬起頭,水眸中有亮光閃爍。
“很乾淨。”
她聲音既柔又細,比之平常,又增添了勸哄的意味,像是在告訴宇文玄,方才他沒將墨團擦掉,如今才真的擦乾淨了。宇文玄餘光瞥見那方繡帕上的花樣——柔軟弱小的梨花,輕盈潔白的花瓣,卻被他手上的墨汁沾染成狼狽樣子。
氣血上湧,比肩於戰場廝殺的念頭似驚濤駭浪般湧來,一發不可收拾。
他難以忍受,也不必忍受。
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理自然,且如此美色惑人,抵抗也是徒勞,何必費那些無用功夫?
宇文玄大掌握住寶扇的柔荑,步步誘導,讓她親手將青玉腰帶取下。寶扇隻能跟隨著宇文玄的動作而移動,待青玉腰帶到手,便迫不及待貼在臉頰,一副滿足的模樣。
宇文玄眉眼中儘是不滿的神色,他將那白皙臉頰,從青玉腰帶中換到自己手心。寶扇恍若未覺,貼緊宇文玄的掌心輕蹭。粗糙如沙礫般的手指,從臉頰移動到寶扇下頜,宇文玄抬起那張布滿紅霞的小臉,讓她直視著自己。
“我是何人?”
或許是異樣的香氣作祟,寶扇雙眸略有迷蒙,細瞧了宇文玄片刻,才不確定地開口:“王爺?”
似是啟動了機關開口,宇文玄俯身,帶著急切的熱氣,以唇齒做尺,丈量著寶扇細長的眉,盈盈水光的眸子,挺翹的鼻。他是極耐心的裁縫,對待寶扇的每一寸肌膚都尤其耐心,柔軟雙唇的弧度,曲線,他都要丈量。
一次測量的不準,那便有下一次,再一次,反反複複……
直到惹得那兩丸水眸,淚水漣漣,嬌柔唇瓣,吐息不穩,直能泣聲求饒,才堪堪停下。
宇文玄拉起寶扇的手腕,在上麵印上一個淺淺的牙痕。他不會去問寶扇有無心悅之人,在宇文玄眼中,寶扇在他府中,此生便是歸屬於他的人,哪裡容得旁人窺伺。
因此,宇文玄沒有開口發出“你是否鐘意於我”的詢問,而是言辭篤定,雙目幽深,仿佛要將寶扇吞噬入腹一般:“你是我的人。”
寶扇破碎不成語句的聲音,在屋中響起。
“我……是王爺的……人……”
泣不成聲,分不清痛楚或者歡愉。
摘掉的不隻是青玉腰帶,還有價值千金的墨色錦袍。簡陋的女子衣裙被扔到地上,而金線縫製的錦袍卻被鋪在寶扇身下,她這般嬌柔的身子,勝雪三分的肌膚,本就該用最上等的衣衫包裹,此刻也正是如此。權勢在握的男子,過去在寶扇眼中,如同高不可及的天空一般,不可觸及的宇文玄。此時卻伸手撫著她的腰肢,臉上流露出尋常男兒般的狼狽模樣。
宇文玄額頭沁出汗珠,薄唇緊抿,他久經沙場,在這床笫間,卻可謂青澀之極。但宇文玄極善學習,他如同天賦異稟的船夫,初次出海雖然生澀,但很快便撐起竹篙,展開第二次航行。
波濤起伏間,寶扇雙眸中有片刻的清明,她並非無知無覺,宇文玄的手掌粗糙,在她未著寸縷的肌膚上,留下點點紅痕。寶扇伸出素手,輕輕摸上在她身前晃動的耳尖,待宇文玄抬起頭時,她雙眸又變作一片迷蒙。
一葉扁舟,似是不能和他這位高大的船夫匹配。但宇文玄像是認準了柔弱不堪的扁舟,不肯鬆手,任憑海上的波浪一次又一次湧來,直到晨光熹微時,才堪堪停下。
宇文玄衣衫儘褪,卻並不覺得寒冷。
桌案上一片狼藉,小巧可憐的人兒,被錦袍牢牢地保護在其中,宇文玄大掌一伸,將穿著錦袍的寶扇抱在自己膝上。
待寶扇醒來時,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宇文玄曲線流暢的下頜。
她如山野中受驚的小獸,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異樣,又被宇文玄圈在懷中,心中驚訝卻不敢驚叫出聲,隻能用清水般的眸子,委屈地望著宇文玄。
宇文玄感覺到懷中人的動作,睜開雙眼,看著滿屋狼藉模樣,桌案,床邊,軟凳……
他劍眉緊皺,想起自己昨日的荒唐舉動,心頭微動,待看到懷中寶扇似譴責的委屈模樣,手上不禁輕輕顛動。
寶扇神情茫然,被宇文玄這副舉動弄得手足無措。
他這是在做什麼……
寶扇從宇文玄懷中退出,赤腳站在地上,她攏緊了身上的錦袍,怯懦地要離開。宇文玄自然不會讓她這副模樣出去,喊人為她拿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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