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丟丟手絹(十四)
/文:青梅醬
池停離開之後月刃也站了起來。
不過他並沒有那麼著急走,而是溜達了一圈之後又來到了費瑩的跟前。
留意到動靜,費瑩抬頭看來,剛好對上了這樣要笑不笑的視線。
然後就見到月刃朝她浮起了一抹微笑,用嘴型無聲地說道:晚上我在房間裡麵等著你哦。
費瑩:“……”
雖然她知道這番話是說給藏在她體內的那隻鬼聽的,但是這一瞬間鬼聽了後會是什麼感覺她不知道,隻知道自己鼻尖上狠狠一酸,眼眶頓時又濕潤了起來。
屠舒懷在旁邊看得也是無言以對,歎了口氣之後也起身回去了房間。
很快會議大廳再次安靜了下來。
這樣的安靜,一直持續到了如前幾天晚上一樣的見鬼時間。
即便隔著房間,池停都聽到了來自於對門聲嘶力竭的淒厲慘叫。
這聲音顯然不是月刃發出來的,那麼一來,來源在哪顯而易見。
伴隨著這樣一陣接一陣讓人心悸的嘶吼聲傳來,池停隻能象征性地在心裡表達了一下同情。
隻能說月刃搞的動靜確實大得有些過分驚人,以至於住在隔壁的文翁明顯也被這樣的叫聲給嚇到了,也不知道又一次撞翻了什麼東西,將這個夜晚襯托得越發混亂。
就是不知道住得較遠的屠舒懷此時此刻又是作何感想。
池停就這樣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心不在焉地數著時間。
直到對門的動靜終於消停了下來,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剛好過了整整半個小時,這無疑比那隻鬼從他房間裡麵跑走的時長要持久多了。
一時間,池停也不知道應該感慨月刃挺能造作,還是應該感慨那隻倒黴的鬼真能堅持。
就當他準備關燈睡覺的時候,無意中一瞥,發現客房的門縫外麵隱約又探進了一個什麼東西。
池停緩緩地挑了下眉梢。
熟悉的影子小觸手送來了久違的紙條,這一次他接過來打開,隻見上麵就寫了一句話:[避免明天那玩意兒委托的時候不安分,先打服了。]
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所謂的“月刃式邏輯”,池停看了一會兒,也取了一張紙,寫上內容給影子觸手帶了回去。
內容相當言簡意賅,就四個字:[乾得漂亮。]
當天晚上可以說度過得驚心動魄,也可以說算是相對而言的風平浪靜。
前者屬於鬼,後者屬於玩家們。
次日清晨,大家在吃完早餐後繼續前往當天的委托地點,隻是當再次穿過那扇門的時候依稀感到有些恍惚——從最初時候還十分熱鬨的八個人,不知不覺間已經隻剩下五個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四個。
好在,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抱著這樣感慨又釋然的心態,所有人再一次跨過了那扇新增加的門。
白色的空間當中漂浮著濃烈的消毒藥水的味道,放眼看去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任何人,隻有一台台醫療設備仿佛具有自主意識般井然有序地運營著。
這一次並不是先前那些日常空間,而是醫院。
在畫麵出來的第一時間,各個直播間的彈幕都滾動了起來。
【唉?我還以為會一直溫馨下去呢,怎麼感覺畫風突變?】
【我追過這個本好幾次了,每次看著一天天委托地圖的切換,總是感覺時間過得真快。】
【溫馨不溫馨不重要,日常委托好好做就可以了,問題不大。】
【就是不知道今天那隻鬼會不會整出幺蛾子了,既然已經發現不對勁了,應該會有人特意看著吧?】
【已經到醫院了啊,那距離結束確實快了,希望這次的投資可以回本,哦不對,可以翻倍,祈禱。】
就在一片彈幕當中,其中一個直播間飄過了一個這樣的內容:【咦,這個醫院好熟悉啊,好像是我家原來那邊的。】
不過這句話並沒有得到重視,很快就被其他的彈幕所覆蓋了過去。
副本裡的玩家們再次接到了委托內容。
[來自紳士先生的委托4:
紳士先生表示,感到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地配合醫生哦。
進行驗血(0/1)
拍攝X光片(0/1)
拍攝CT(0/1)
接受針劑注射(0/1)
完成住院登記手續(0/1)]
熟悉的五個人五個項目,隻不過委托後麵的數字提示著他們,這已經是他們進入副本後執行的第四次委托,即他們已經進入副本第五天了。
到了現在,幾個玩家都已經很有經驗,很快地就完成了委托分配。
由屠舒懷去驗血,池停跟月刃分彆拍攝X光和CT,文翁拿到了到時候所有人一起陪同前去完成住院登記,至於費瑩,為了避免她體內的鬼特意不配合,將接受針劑注射這個可以強製執行的委托留給了她。
由於醫院情況到底還是跟第一天有所不同,在分成了幾個較大空間的情況下,屠舒懷提議一起集體行動,互相陪同著去逐一執行今天的委托內容,從而更好地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好啊。”由於很久沒有這種陪同就醫的體驗,池停回答的時候笑得一臉期待。
這讓其他人不由奇怪地多看了他兩眼。
按照順序,第一個委托是屠舒懷的驗血任務。
看著她推開了檢驗科的門走進去,其他人站在外麵的走廊裡等。
池停留意到費瑩從一開始就一直距離月刃遠遠的,瞥過一眼後就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視線,繼續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有什麼發現嗎?”月刃問。
池停回答:“算有吧,我發現你昨天把人家鬼欺負得挺慘的。”
——要不然也不至於怕成這樣,不出意外的話,比他那天晚上還要來得慘烈。
當然,後半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這真不怪我。”月刃其實問的並不是這個方麵,但聽池停這麼一說,頓時一臉的無辜,“之前聽你說還以為這鬼會挺溫和的,結果昨天一冒頭我都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直接朝我咬了過來。要是我采取一點正當防衛的手段,今天就看不到這麼完整無缺的我出現在你麵前了。”
池停有些驚訝:“它要傷你?”
按照前幾天晚上的情況,那幾個見鬼的人雖然都嚇得夠嗆,但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真正受傷的情況,到月刃那怎麼就……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跟印記的層數有關。”
月刃說完後頓了一下,無聲一笑:“越來越心有靈犀了啊池隊長。”
池停不置可否。
目前來看這也確實是最大的可能性。
一層印記隻是單純的恐嚇,二層則直接上升到身體上的損傷,等到嫉妒印記到了三層,就會如董宰那樣當場死亡了。
也就昨晚那隻鬼遇到的是月刃,才被反擺了一道,要是昨天接到這兩層印記的是屠舒懷,今天一早醒來恐怕就要見到一個十分慘烈的血腥現場了。
疊加的印記,從一開始就是他們這些副本中玩家的催命符。
池停:“其他呢,昨天你們一起玩了那麼久,應該看到那張臉了?”
月刃點頭:“看得非常清楚。”
池停問:“什麼感覺?”
“除了那些從玩家們身上偷來的五官,這隻鬼看起來感覺就像是……”月刃斟酌了一下用詞,“被哪個臭小鬼十分不負責任地畫出來的一樣。”
這樣的回答,已經讓池停確定月刃也產生了跟他一樣的感覺。
算是側麵應證了猜測,讓他心情不錯地微微一笑:“跟那間兒童房裡的塗鴉風格像不像?”
月刃眨了眨眼,漸漸地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態:“我就說感覺在哪裡看過這畫風,彆說,還真是。”
兩人這邊正在旁若無人地交流著,隻見檢驗科的門再次打開了,屠舒懷從裡麵出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比進去的時候要蒼白了很多。
麵板信息更新,委托任務上的驗血項目順利完成。
“這是抽了多少血啊?”文翁倒了一杯熱水送了過去。
屠舒懷接過來喝了一口,乾裂的嘴唇稍稍恢複了一些的紅暈。
跟其他人往放射科走去,聞言搖了搖頭:“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剛發現了一個情況。”
留意到其他人看來的視線,她定了定神繼續說道:“雖然說是需要我去抽血,但那張化驗單根本就不是我的。剛才我清楚地看到,上麵寫的名字是——蘇莉莉。”
話音落下,周圍安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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