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52)
桐桐靠在床頭,裡麵睡著倆孩子。從雍郡一路顛簸的跑到京城,也是不容易。這麼大點的年紀而已!
她的手在閨女頭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有給小兒子把杯子拉好。
“娘!我像是他們那麼大的時候,可都自己帶著人跑到京城了。”
桐桐就笑,“你是長子嘛!”說著就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彆那麼繃著。”
曜哥兒坐過去了,手搭在娘親的手腕上,然後又拿開,“我爹這次的信問您到底傷哪裡了。”之前娘親不親自寫信,隻口述叫自己寫。後來好點了,能自己寫了。可估計爹又看出來了,這康健之人和身體有恙之人筆力就不一樣。
所以,爹爹又問了。
桐桐就笑,“你回信就說,傷到了右臂的肩胛骨了,提筆無力。是我叫你瞞著他的!”
好!
桐桐看曜哥兒,“說吧!沒事,怎麼了。”
曜哥兒低聲道:“其實各地還是有零星的反抗……”
嗯!然後呢?
“有那世家大族,不肯降!地分了,回頭又想討要回去。兩邊鬨的不可開交……甚至於刀兵相向,最後的結果是世家大族都瓜分殆儘,人也死的死,傷的傷……”
桐桐沉默了,良久才道:“沒有一場變革是不需要流血的。我知道,很多人都覺得,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逼的官家遜位是最好的!你爹登基,可以徐徐圖之。可是,範仲淹新政沒能推行,這已然就說明了其阻力大到換任何人都不行。”
事實是,後來王安石變法也失敗了。
不要小看古人,人家的能耐一點也不小。這樣人傑沒做到的事,那就證明方向錯了,隻能換個方法方式。
而這種方式,怎麼可能不留血呢?隻能說,把這種大規模衝突的可能降到了最低。
“你得這麼去想。”桐桐就說孩子,“隔上三五年一叛亂,平叛所死傷的人數一定比現在大。現在,力爭的是儘可能的一勞永逸;否則,後患無窮。”
曜哥兒就道:“分了田地,隻要富家沒有作奸犯科,他們的財產大部分是保留了。包括田地,並不是都給分了。也根據各家的情況,留了相當的份額。沒有叫他們拿糧食拿錢財出來,甚至於還得派人看著……怕有人趁機作亂……可沒想到,這些人是寧舍命不舍財!
打著勤王的旗號,卻先奔著那些農戶去了。而那些農戶護著才到手的田地,打退了這些人不算,還非得打到對方家裡,恨不能把屋梁拔了,地皮起一層帶走才罷休。兒子今兒才算是知道,什麼叫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了。”
不可避免的,“你得有心理準備!可能近三年內,這種情況都不會好轉。可能終其你一生,都有人質疑得位正不正的問題。也可能咱們不忍心殺的人,那下筆如刀,刀刀都要給我和你爹安上一個亂臣賊子的帽子。你得記著,不論說的怎麼難聽,不得以言而論罪殺人。”
曜哥兒‘嗯’了一聲,不住的點頭應著,“我去看藥好了沒,您服了藥睡吧!我爹知道您受傷了……必是不會耽擱,一定會儘快回來的。”
這個儘快是多久呢?
儘快是一直到了這年冬天,外麵飄起了雪花,桐桐也勉強能在屋裡走動了,這天夜裡,四爺回來了。
城門悄悄的打開,不驚民不擾民,雍王進城了。
城裡總有犬吠聲,一陣就過去了。這在而今也正常,天下正亂著呢,城裡巡查很緊,狗叫也正常。夜裡一般大門一關,等閒不開的。
有那臨街的,有二樓的。裹著棉襖在窗戶縫隙裡朝外看,隻能看見黑壓壓的一隊人馬朝皇城的方向去了,這次人數好似多的很,瞧這個樣子,五六千人總是有的吧。
四爺在府門前下了馬,卻隻見曜哥兒在門口站著,他當即就變了麵色,“你娘呢?”
曜哥兒看了自己爹一眼,讓開了位置。
四爺幾乎是跑起來朝裡走,直接往後院去。
掀開簾子,一步跨進去,正看到桐桐扶著屏風往出走。
都分開有小一年了!
桐桐伸著手臂,四爺抬手抱住她,而後才打量,“傷哪了?”
“都好了!”
好了?你這麼個性子,但凡能出去接我,你也不會縮著屋裡不出去。他一把將抱起來,抱進去放榻上。
兩個小的還在屋裡呢,“爹——”
四爺轉身揉了倆孩子的頭,“去等著開飯,爹跟你娘說說話。”
哦!
倆孩子磨蹭著出去了,內室的門關上了。
桐桐招手,“你過來,我給你號脈。”
四爺不給她手,“說!傷哪了?怎麼傷的?”
這個事……怎麼說呢?“京城不能靠打!”
四爺懂了:“你真從城牆上往下摔了?”
“曜哥兒攔了兩道,沒真摔!”
那還不是真摔,什麼才叫真摔?“傷了脊椎了?”
沒有。
“那傷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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