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35)
桐桐每天都能收到密報,密切關注孩子入宋之後的事。
然後她就發現,孩子這次去的路上,怕是很難有太大的收獲。她都叮囑好了,說是路上可以慢一點,看看大宋的民風民情,沿途走一走停一停未嘗不可。
可她低估了大宋朝廷對於雍郡的重視。或者說,她沒想到,朝廷把這次自己和四爺的意圖給想偏了。自家的主旨是放孩子出去見世麵長本事去的,但大宋朝廷怕是包括趙禎在內,他們的理解是:送了那麼小的世子回來,這是要改善跟朝廷的關係呀。
首先,當然想到的是,雍王夫婦對朝廷很放心。
事實上,這幾年幾乎沒有摩擦。兩邊交界的事務,往往是商量著辦的。就像是地震頻發,百姓往雍郡跑,那雍郡就撫恤。過後百姓要回那邊,雍郡從不阻攔。事實上,地震之後百姓九成會往雍郡去,隻要過了邊界線,那邊就有安置的地方。
氈棚氈毯搭建的帳篷,這在地動的時候比房屋安全。
相比而言,雍郡的撫恤不是最好的,也不能像是朝廷那樣,給富家損毀的撫恤多少銀錢,給普通百姓分幾百個錢那種的,但就災後的情況而言,雍郡給的卻是最實用的。當時沒叫受災的人風吹雨淋,沒叫冷著凍著,去了就有一碗粟米粥喝,人活下來了。這就是好的!
事後呢,當地的官府也派人來雍郡,一是看民戶能不能重新回去,二是看雍郡付出了這麼多該給雍郡補償多少。
要知道,一個地方的人口決定了這個地方的政績。如果一個縣令能叫山上沒戶籍的野民下山,哪怕幾十人,十幾戶,這奏報上去都是功勞;但假如一個縣的民戶減少了,那一定是你沒治理好。百姓不能安居樂業,這才跑的嘛。所以,考評上就會給你一個中或是差,影響升遷。
所以,把人要回去這很重要。
他們以為雍郡不那麼容易說話,結果四爺見了他們。聽了他們對災民回去之後的安排,什麼都沒有要,隻不許強迫百姓之外,其他的一蓋沒提。
隻要有辦法,誰也不會真的拋家舍業。故土難離,那不是說說而已的。
於是,真就是很容易事就辦成了。
當地不敢瞞著,直接就上報上去了。那朝廷有什麼可說的!雍郡跟朝廷沒分的那麼清楚,百姓來去自由,這就是態度呀。
而今,這麼小的世子一個人回京,是看望太後去的,是替父母給太後侍疾的。這給朝廷和雍郡的關係帶來了新的契機嘛。
他們是以這樣的心態處理這件事的。
於是,處處謹慎,事事小心,還這麼捧著曜哥兒。
桐桐把密信給四爺看:“瞧瞧,這麼護著,他壓根不能自由活動。”
“你急什麼?你也說了,每年都能回去。這是第一次,他們新鮮,很重視。等孩子有事沒事就滿大宋跑,他們就不新鮮了。”這麼著不是挺好,省的你擔心。
也對,“那我給孩子寫封信去。”
於是,曜哥兒就拿到了娘親親手寫的密信。
有些密信是軍中通用的,有些密信是戰時聯絡之用,隨時得更換破譯方式。而有些密信是隻自己和爹娘能看的懂的。
密信,這是去年開始自己才學的。
曜哥兒拿著信就琢磨,在大宋也得有一套的傳遞信號的方式,在外人麵前不好明麵上說的話,呼延他們至少得能聽的懂。
‘密’這個字——特彆緊要。
把信看了,他:“……”其實信上沒什麼要保密的,就是娘親日常絮叨的話。不要貪涼,按時作息雲雲。
其實重點不是說了什麼,而是娘親隨時能把信送到自己的手裡。
晚上了,把信壓在枕頭下麵睡著,果然就更踏實了。
這一踏實,心情都不一樣了。路程也不再枯燥,應酬來拜見的官員心裡也沒有不耐煩了。他會很耐心的問人家,哪一年中的進士呀,你當過什麼官,在任上有什麼有趣的事沒有。
人家那麼個大人,若不是有尊卑在,誰理一個孩子做什麼。隻想著這個孩子聽著無趣,聽著聽著就不耐煩了。
誰知道人家聽的很認真,一說任職的地方,他能立馬說出這個地方的大致方位,境內有多少山有什麼河。
誰不驚訝?
才心驚於雍王世子將大宋掌握的這麼細致,誰知道人家孩子一笑,“早幾年,皇後娘娘便將先太後用的輿圖賜給我了,官家與娘娘的殷殷期盼,怎敢枉顧?”
原來如此!
這一日趕路途中,在驛站用飯。
卻不想驛站又來了一撥人,風塵仆仆的。
石元孫趕緊出去,一會子又回來,“世子,是韓琦韓大人安撫地方歸京……”
曜哥兒覺得這個名字熟悉,他看吳昊,“可記得此人?”
“世子好記性。”吳昊就道,“《丞弼之任未得其人奏》可還記得?”
曜哥兒就想起來,“片紙去四相的那個韓琦呀?”
正是!
這說的是前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