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31)
桐桐該說啥呢?
在趙恒當朝的時候,有過‘寇丁之爭’。這個寇丁之爭,說的是寇準和丁謂之爭。這就是黨爭!黨爭的結果是丁謂這樣的奸臣贏了,寇準這樣的人輸了,且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給他更多的追封。
在史書上也記載了,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段開始,又有了史稱‘景佑黨爭’的一撥鬥爭。景佑是年號,說是發生在景佑年間的黨爭。黨爭的主力是呂夷簡和範仲淹。
之前,趙禎需要範仲淹來轄製呂夷簡,現在,呂夷簡已經大勢已去,但隻要還是申國公,其勢力雖然大損,但還是能為皇帝所用。
假如,徹底的將呂夷簡一黨鎮壓,那範仲淹便是勝利者。勝利者便自稱一黨,有太多的簇擁者,無人敢掠其鋒芒。這於坐在皇位上的人而言,是否真的有利呢?
所以,是趙禎忠奸不辯嗎?
不是!是趙禎不能縱著範仲淹獨大。
他需要呂夷簡一黨的圓潤、善謀,但同樣也需要範仲淹一黨的錚錚鐵骨,公正公道。
就像是當初趙恒真不知道寇準是忠,丁謂是奸嗎?並不是!忠臣直臣有時候不好用。況且,與士大夫共天下,那就得需要他們之間存在爭鬥和掣肘。否則,皇位一樣坐不穩。
就像是現在,他想達到他的意圖,需要用呂夷簡一黨就偏著他們一些,需要用範仲淹一黨,那就偏著範仲淹一黨一些。
如此,亦是一種平衡。
四爺總說:你不要覺得他好脾氣就小瞧了他,他是個帝王,是個在曆史上留下那麼好名聲的帝王。
所以,人家這馭下之術好著呢。他知道怎麼坐天下!
之前呂夷簡把持朝政,自己和四爺覺得著急,趙禎肯定也想突破。但要是突破不了,他著急嗎?最不濟,呂夷簡那麼大年紀了,熬也熬死了。
所以,趙禎其實很穩。他在按照他的節奏辦事。
就像是自己這次冒出來,他覺得對他有利,能提前結束呂夷簡的把控,挺好。但他不想叫事情失控,造成範仲淹一黨獨大的局麵。
因此,才有了含淚冊國公。
而這中間,隻有範仲淹是真誠的。他真覺得自己在朝堂上以莫須有的罪名誘詐,徹底了毀了呂夷簡的名聲,是不公平的。
因為此人前半生為大宋立下過實實在在的功勞,不能都給抹殺了。哪怕他是政敵,他也儘量做到公正。
自己和四爺想的是內部的爭鬥過界會妨礙辦事。
趙禎想的是,哪怕要乾事,也要先叫朝堂平穩。
都沒錯!出發點不同而已。
桐桐心裡想明白了,也明鏡似得。
但是,她還是得說話。
在那君臣相互訴衷腸的時候,她就說話了。她問呂夷簡,“呂相,我對唐史有不解之處。”
呂夷簡的頭微微轉了方向,“晏大人乃是郡主的先生,還有未曾教明白的?”
晏殊站出來,看桐桐:“問吧,有何不懂之處。”
桐桐看向晏殊,“先生,學生想問,科舉因何而誕?”
轄製世家。
桐桐又問晏殊,“為何要轄製世家?”
“左右朝政,危及天下。”
桐桐再問晏殊,“若說唐時有世家之患,那而今呢?大宋之患比之唐時如何?”
官僚集團、學閥壟斷,大地主、大商家,已然固化,其害甚矣!但晏殊這話隻放在心裡,未曾答出來。
桐桐又換了個問題,“先生,我看唐史時,記得唐德宗有過那麼一段話,他說,‘天下險象叢生,危機四伏’,士大夫‘蘊含材器,通明古今’,他自認寡昧,因此,求才若渴,請士大夫‘拯時之艱災,直書無所隱’。”
晏殊點頭,“是!這是唐德宗在科舉之時,對可靠的士子說的。郡主未曾記錯。”
“君王自謙才疏學淺、孤陋寡聞。將姿態放的極低,像是從被人供奉的神壇上走下來,麵對士子,態度卑謙,求什麼呢?求士子們能將才能發揮出來,拯救艱難的時局和天下,隻管直言,不要隱瞞。自那時起,直至整個晚唐,士子參與天下事,針砭時弊,從不隱晦。也是自那個時候起,天下與士子便連在了一起。
天下士子都該知道,帝王以卑微之態求才,所為何來?說到底,隻兩個字——天下!對內,士大夫有教化百姓之責,有為帝王牧守天下之任,也得有為朝堂清除弊病之念;對外,當有守土保境之心,當有慷慨激昂之誌。因此,何為士大夫呢?兼濟天下,以天下為己任,方為士大夫。”
桐桐說著,就走到呂簡夷麵前,看著呂簡夷,“呂相,卿可為士大夫乎?”
呂簡夷不能答!
桐桐便笑了,轉頭看著滿朝的大臣,“汝等可為士大夫乎?”
大殿裡安安靜靜,無人敢應話。
桐桐又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