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年(125)
四爺是不會總叫桐桐出去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的。他覺得與其糾正彆人的問題,不如完善自身。
第二天一早,徐斌來接上班。他是助理嘛,四爺就在家跟他交代:“以後像是這樣的活動,一定得要提前從對方的手裡拿到活動流程。懂這個意思嗎?”
現在誰懂這個呀?
所以四爺才交代嘛,“主辦方是誰,都邀請了哪些人參加,活動的目的是什麼,流程是什麼。不是誰一打電話,約個時間就可以的。如果活動的流程有問題,就像是昨天晚上那個所謂的商務表演,那就大可不必。就知道告訴他們,咱們若是去,能參加到哪個流程。”
明白了!
“另外,至少兩個人跟隨進去。你和水根寸步不離。”
徐斌不住的應著,然後小心的看了一眼正在喝粥,連眼皮都沒往上撩的老板娘,深吸一口氣,“林工,這次是我們沒把工作做好,這是最後一次了,下不為例。”
桐桐放下碗,“該小心的多了!該有些提防之心了。商場自來如戰場,不說彆的,就說現在這魚龍混雜的生意人,誰要是靠近你們老板,又有人拿著相機在不遠處拍一張照片。你說,拿這個東西能不能出去行騙去?”
權水根明白,這是給自己提了個醒,“林工,您放心,肯定看住。以後隻要在外麵,一定寸步不離。”
四爺揉了揉桐桐的肩膀,“我走了!今晚肯定早點回來。”說著就看拿著餅子一點一點往下掰,掰的碎碎的像是要喂鳥一樣,磨磨蹭蹭,“你這是要乾什麼?”
“沒乾什麼呀!”就是覺得我媽臉上隻要沒有笑了,感覺所有人都要完蛋。他特彆乖,“爸爸再見,路上慢點。”
四爺忍著笑,看著臉還繃著桐桐,“晚上回來給你買個芒果千層糕?”
走你的吧!我又不是給你拉臉子的。
四爺笑著走了,上了車之後,徐斌趕緊給記下,然後道:“金總,我會給西餐廳打電話,六點現做,應該來的急。”
“看有沒有老實本分愛乾淨會做飯的人,就說公司出錢,送去學廚師,中餐、西餐、糕點都得學。大半年,學習期間有工資拿……廠裡的食堂需要,家裡也需要。”
好!徐斌又問說,“要不要給林工找個司機?”
不用!有人跟著她,她會不自在。
結果今兒接金鏃放學,就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桐桐沒動,也沒去看誰在看自己,等到孩子出來,她接了孩子的書包,卻沒急著上車,而是問說,“你爸回來要買蛋糕,我還沒做飯,想吃點什麼?要不要買點帶回去。”
“烤肉吧!買烤肉帶回去……”正說著呢,金鏃緊跟著扭頭四處看,然後朝馬路對麵指了指,“媽,那個人一直在看我們。”
察覺到了?“不是你站穩了找人,而是眼睛比身體先到。落入視線的,都得記住。”當媽的沒看他指的地方,隻問他:“剛才咱倆說話的工夫,從你身邊過去幾個人,幾男幾女?”
金鏃:“……”沒注意到。
“所以,還得練。平時多注意!每一個靠近你的人,你都能印象,那不懷好意的人是近不了身的!觀察的多了你就知道了,細微的東西和表情一般人是掩飾不住的。”
哦!金鏃又朝那邊指,“媽,那個阿姨好像過來了……”
“她沒有惡意!”桐桐說著就轉頭看過去,然後問金鏃,“你對她有印象嗎?”
金鏃盯著對方,“嗯……”想不起來。
“台風……床板……小孩……”
“哦!媽給了這個阿姨一百,叫她給孩子看病。”
對!就是她。桐桐笑著看向近前來的女人,“大姐,孩子都好嗎?”
這大姐點著頭,“我都不好意思……這錢早該還了。”她說著從兜裡掏出厚厚的一遝子麵額不等、皺皺巴巴的零錢來,“您數一下,一百整。”
桐桐接過來,“不用數了……”
“一定得數一下,看看對不對,錢看好。”
好!數一下。桐桐快速的把錢點了,“是一百,沒錯,錢都對著呢。”
這大姐又把籃子塞過去,“我在工地上養了幾隻雞,攢了些雞蛋,妹子你拿回去給娃吃。多虧你們那天發現我家娃兒了,也多虧你那一百塊錢……千萬拿著。”
桐桐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行!回頭我給你送籃子去!回頭我把籃子給你送過去,還在原來的工地上吧?”
“籃子不要緊,又不值錢。工地上的活完了,我得出去找活去了。”這女人說著就要走,“那個……妹子,謝你了!救了我家娃兒一命呢。我就想著你家的孩子怕是在這裡上學,長的這麼好看的娃肯定一眼就認出來了……還真是一找就找到了。”
說完,不等桐桐說話,就轉身走了。
金鏃看看那褲腿上的補丁,那一雙明顯不合腳的鞋,“媽,咱把雞蛋放下,給這個阿姨送籃子去吧。”
娘倆回去放了雞蛋,又從家裡把掛麵和臘肉裝了一籃子。桐桐想了想,又把金鏃穿小的衣服給拿出來,“走吧!去工地看看。”
這邊的大廈撿起來,後麵的簡易房都拆了,隻有幾個工棚還沒拆。怕是把最後的活兒乾完了,也就得走人了。
沒有啥遮擋的,一眼就能看見架在土坑上的柴火灶。之前那個大姐正給鍋裡下米,邊上一個一瘸一拐的男人帶著個十三四歲的小夥子正在把撿來的木頭門窗劈了摞在邊上。棚子裡的床上躺著個孩子,應該就是被救的那個孩子。
母子倆還沒出聲呢,那邊那父子先看過來了,“找誰?”
那女人跟著看過來,然後手足無措,“妹子,咋是你呢?”
桐桐把籃子遞過去,“給你還籃子。”說著把衣裳遞過去,“我兒子的衣服,他長的快,有些小了。你要是不嫌棄,就留著給孩子改一改再穿吧。”
這女人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接了過來,“妹子……你這給的……太多了。”然後指向那父子,“我男人和我大兒子。我男人的腿給砸傷了,住了兩三個月的醫院,再加上我那小兒子……要不然早該給你還錢了。”
桐桐看了看這個環境,又從身上掏了二百遞過去,“大姐,鬨瘧疾了。天一熱,蚊蟲就多了。我看你這連個蚊帳都沒有。你先拿著用吧,等以後有了就還我。”
說著,硬塞過去,然後拉著金鏃走了,“忙吧!我也該回去吃飯了。”
走了就是走了,這二百跟之前一樣,度過難管了願意還就還,不願意還就不還。什麼原因呢?沒有什麼原因,就是碰上了。
碰上了,她有難,你能伸把手,那就伸把手唄。
然後就可以忘掉了,不用往心上記。
金鏃回去的路上都在哼歌,覺得這感覺還不錯。
娘倆都沒往心上放,結果第二天一早,徐斌他們來接四爺的時候,一上來就說:“林工,車臟了回頭我們洗,您怎麼還自己洗了。”昨晚送金總回來的時候明明還沒洗呢。
車洗了?
桐桐轉身從窗戶上往下看,自家這兩輛車被擦洗的乾乾淨淨的。送孩子上學的時候她圍著車轉了一圈,車邊上還有好些腳印,是洗車的水把周圍弄濕了,腳印留下了。
她問金鏃:“知道是誰洗的嗎?”
“知道!那個阿姨的大兒子,我昨天看見了,他穿的兩隻鞋大小不一樣。”地上的腳印也看的出來,應該就是他。
嗯!就是他,“你說……這種事應該怎麼辦?”
金鏃才想說什麼的,想了想又搖頭,“電影說這種人應該留在身邊,這種人最忠心。”
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不愛欠人情。所以,彆管吧。”
結果這孩子斷斷續續的給自家洗了得有一個月的車之後,連著都有半個月再不見人了。
桐桐悄悄的去工地看過了,隻有一個拾荒的說:“那一家子呀……倒黴透了!一場台風,差點把小的那個折了,一家子的頂梁柱也被電線杆子給砸斷了。這不,在工地上乾活,當初說好的,男人的醫藥費包工頭給補償的,結果到了最後誰認呀?結果一家子去樓上說不賠償就跳樓,可包工頭還沒找來呢,那男人腿腳不好了,從樓上給摔了下來,當場就死了。小的那個受了驚嚇,汽車喇叭聲一響,孩子都能厥過去。沒法子,那女人帶著小的回老家去了。那個大孩子,前兒我還看見了……聽那一群半大的小子說,那小子遊到對麵去了……”
這事給桐桐後悔的,回來還跟四爺說呢,“你說我當時要是多問一句,沒活跟我走吧!哪怕是廠裡打掃衛生清掃廁所呢,安安穩穩有個地方呀。我就是覺得人家挺爭氣的,時來運轉,未必沒有更好的機遇……怎麼就那麼倒黴呢!”說著,就問四爺說,“知道是哪個包工頭嗎?”
回頭打聽打聽!這不是桐桐要管閒事,而是這個事包工頭不處理,等回頭那小子回來這包工頭怕是得完蛋。哪一場車禍不死人呀!真要有人想算計,跑的了嗎?
趁著事還沒有更壞,算是提前拉那小子一把吧。
四爺真就給找到包工頭,給遞了話,對方認了,願意出五千塊錢,“這是給你金總麵子。”現在哪條人命值這個價錢,“我也沒說不給賠償,這不是倒黴,我那小舅子是我的會計。這小子在炒外彙,在黑市上倒騰這個呢。壓著錢一直沒辦!那邊一說跳樓,我就趕緊往過走,可惜,意外掉下去了。這能我的錯嗎?我沒督促我小舅子,這是我的不對。但真不到跳樓威逼的份上。意外誰也不想,對不對?就是把我告了,那事就是這個事了。這五千真的不少了!一萬五能在周圍的村子裡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