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年(119)
香江道上出了那麼大的事,朋城哪裡能不知道呢?兩地來往這麼頻繁。真的!距離是真不遠,這些做生意的來來往往,哪一天能沒有回去呢?
他們自己的商人圈子也常聚會,有點新鮮事那不得說嗎?
江祖強知道了,其實也沒多想。他這會子正接待鄭五呢,鄭五在這邊那也算是道上的,這家夥騷擾的不行,之前不是給他一部分乾股,年底分紅嘛!誰知道這家夥今兒特意來退股來了。
為什麼的?這好端端的,他還不敢接,“鄭老哥,兄弟沒得罪你吧?要是得罪你了,兄弟擺酒賠罪。”
鄭五乾巴巴的笑了幾聲,這事怎麼說呢?自從上次被那位姑奶奶收拾了之後,他就猶豫著要不要將手裡的乾股給江祖強還回來。之前那位金總說,說他欠了江總一個人情。這話啥意思呢?不就是叫自己識趣點嗎?
自己也真的打算今年年底之後,找個機會還的。現在賺錢其實挺容易的,沒有江祖強,還有其他人。總不能人人都跟金總那邊有交情,對吧?
可誰知道,最近晚上看電視,香江那邊的新聞也太駭人聽聞了。
這是什麼人乾的?新聞上可說了:是內地人,是女性,年輕,講地道的普通話,自稱是‘姑奶奶’。
一連接著好幾天,都是那邊的新聞。那場子一個個的都給挑了,這人……能是誰?他心裡發毛,總覺得這個人有點熟。
為了驗證一下,他叫人去打聽。打聽那姑奶奶如今在哪。
結果這一打聽才知道,那位就在香江。她去了之後第二天晚上就出事了,接二連三的不消停。他有理由懷疑,在那邊鬨的雞犬不寧,誰都沒逮住的,就是那個從腦子裡過一下就想發抖的姑奶奶。
那邊那樣的情況,她都敢這麼玩,那回來稍不順心,不得收拾自己呀?
金總就交代下這點事,那就趕緊給料理利索吧!
這些話,他是打死都不敢跟江祖強說的。她是那位姑奶奶的事,天知地知,她知我知,絕對不能從自己這裡漏了消息出來。要不然叫她給知道了,真能給自己剁了去海裡喂王八。
因此,他就把那些合同往前一推:“到此作廢就行了!祝江總生意興隆吧。”
江祖強不敢接,“鄭總,你看,總得把話說明白吧。”
鄭五尬笑了一下,“那個……聽說金總欠了江總一個人情,這個是金總交代下來的,隻管接下來……我也好跟金總交代。但就是一點,這個你接了之後,金總的人情可就還了……懂嗎?”
江祖強‘啊’了一聲:這個玩意,我該懂嗎?他的人情,你還了?你們之間門啥關係呀?
鄭五不自在的動了動,然後起身,拍了拍江祖強的肩膀,“就是……就是我敬佩金總,沒彆的什麼意思,不要多想。兩清就行!”說著,朝外指了指,“那江總留步,我這就告辭了。不要送了。”
說完,還真就給走了。
江祖強拿了退回來的合同,喊了一聲:“鄭總,這前半年的紅利我給您結一下吧。”
“不用!免了。說是一年一結,就是一年一結,不到年底,我毀約,那跟你不相乾。不用結算了。”說著話,人已經快下樓了。
江祖強:“……”改吃素了?他喊阿歡:“去送一下。”
阿歡去了。江祖強一個人在辦公室對著這退回來的合同愣神:有意思吧!之前就知道鄭五栽到金司曄手裡了,至於是怎麼栽的,沒人知道。反正自從鄭五栽了之後,朋城這地方大大小小的在所謂的道上混的,就都躲開了金司曄。
大家對此的猜測是,金司曄的根子實在是太深了,動不得。
他之前也認這種說法,真的!他特彆信這一點。一定是金司曄在京城中的背景叫人忌憚的厲害。
可是,再是厲害,人家給麵子,但也不至於叫鄭五懼怕至此吧。這要是年底把這合同給廢了,自己真都得承金總的大人情呢。鄭五也真就犯不上這麼迫不及待。
這不合情理。
那必是有什麼特彆的事發生了!比如,香江那邊這幾天正鬨的凶的姑奶奶;再比如,之前自己可是見過一臉土匪流氓氣的金太太的。不止自己見了,一塊打牌的那幾個也見了。昨兒幾個人在一起喝酒,說起那邊這幾天鬨的沸沸揚揚的‘姑奶奶’突襲事件,還都不由的想起這位金太太。
所以,是她嗎?
巧了不是,她就在香江,時間門卡的剛剛好。
而在這之前,她來氣衝衝的找自己的時候,正是金司曄在香江遇到小麻煩的時候。所以,她這次去,是為了乾什麼呢?
這個猜測,給他嚇了一跳。
他打算把自己的嘴給縫上,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打算說話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反正對方不好招惹,本分的跟他們做生意就完事了唄。
想好了,收拾利索了,轉出去才說下車間門看看,結果路過隔壁的時候聽見阿歡在裡麵打電話。
對了!阿歡跟自己一樣,所有的事件他都圍觀了一次,自己猜測的東西,他八成也猜測出來了。他有H幫背景,他在通風報信。
他一把把門推開,阿歡一把掛了電話,而後看過來:“老板——”
江祖強點著阿歡:“你是嫌死的慢?”
阿歡朝外看了一眼:“老板,咱們總是要回去的。就是咱們不說,彆人未必就不知道。到時候……我就死定了!我家裡還有阿母,還有妹妹……再說了,我也沒說一定是誰,隻說了這邊的事……隻說了這邊剛好有一位金太太很潑辣……真的沒彆的……”
江祖強掏出一遝子錢直接甩給阿歡:“我不敢留你了,你自己謀生去吧。”
他是一點都不敢耽擱,直奔三生,找暫時管事的劉建軍:“劉總,能聯係到你們老板嗎?越快越好。”
劉建軍覺得莫名其妙,“怕是不行……他們今兒返回,已經從酒店離開了。”半路上是不可能聯係得上的。
“坐船還是坐車?”
不清楚。
回來還是坐船,雷家夫妻將他們送上船,而後揮手作彆。
雷家還是退讓了一步,合同簽了,改日雷震亭去朋城,再談細節。
可一行人一進船艙,權水根就緊繃了起來,擋在了四爺前麵,低聲道:“好像有點不對。”
船已經離開碼頭了。
四爺拍了拍他:“沒事,去坐吧。”
桐桐笑了一下,拉著孩子率先動了,朝一個角落走了過去,那裡應該是自家這一行的座位。而今,那個角落裡隻坐著一個精瘦光頭的中年人,戴著一副墨鏡,一身唐裝的絲綢衣衫,周圍站著三個黑短袖黑褲子,胳膊上刺著相同紋身記號的青年。
桐桐站在作為外麵,指了指最裡麵,叫四爺先進,而後是孩子,她坐在最外麵。權水根幾個坐在隔著過道的三個位置去了。
此時,自家這對麵隻這一個中年人。
桐桐像是沒看見一眼,取了水壺遞給金鏃,“喝水嗎?”
金鏃搖頭,不喝!然後一臉好奇的看著對麵的伯伯,再看看站在那裡不坐的青年。之後又左顧右盼,看見對麵這伯伯一人占了三個座位,還好心的叫邊上站著的幾個:“叔叔,你們換著來坐呀!伯伯這邊有空位。”然後自己還起身,“我這裡還有一個位置,我坐我爸爸懷裡就行,你們過來坐呀。你們三個人,這邊剛好三個空位,彆站著呀,還有好久呢。”
人家那三個將臉扭向一邊,不朝這邊看了,假裝沒聽見他說話。
他還要再喊,對麵這人呲牙一笑,對著金鏃說:“小公子長的真漂亮。”
金鏃習慣性的燦然一笑,“伯伯也很精神。”說完了,又補充了一句:“彆叫我小公子,我不是小公子。這種稱呼被老師聽見了,我就不能評三好學生了。”說著,又特彆熱心的問說,“伯伯去朋城是探親還是訪友?或者是去做生意的?”
這人嗬嗬一笑,“我呀……好久沒出海了,想坐船轉一轉。沒啥目的,就是想坐船了。”
“是嗎?我也是啊!有好幾次我到海邊,都想著要是有船給我劃就好了。現在坐船,其實也沒意思。我喜歡小漁船,在湖裡劃啊劃的,那才有趣呢。朋城就有這種湖,我想弄個小船去劃。”說著,接了水壺叼著吸管滋溜滋溜的喝了好幾口,然後很禮貌的將水壺遞過去,“伯伯喝嗎?”他把蓋子擰開,“我用過的吸管伯伯肯定嫌棄,用這個杯子口喝吧,這個沒人用過。”
這人撓頭,擺了擺手,“那倒是不用,我不渴。”
金鏃‘哦’了一聲,就把蓋子擰回去,繼續喝水去了,“伯伯,這水其實比朋城的水好喝。”
嗯?
金鏃滋溜著他水壺裡的水,跟人家閒聊,“這水從大陸輸送過去,我再用水壺裝回來,其實喝的是一樣的水。在朋城,也水荒。但是伯伯知道麼,給香江供應水的水源地是最好的!我們再缺水,都把最好的水輸送過去了。那麼大一個城市,水就跟人身體流動的血液一樣重要吧。沒有這一口水,生存都難,哪裡有那麼大的繁榮?可是呢,你說為什麼我們去了那邊,人家一聽我們說話,就欺負我們呢,就瞧不起我們呢?就因為我們窮嗎?我們窮,可我們把最好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