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際會(48)
“還真是你!”尹禛拉著飛駒子就往府裡走,說獾子,“牽馬,帶去馬棚好好喂著。”說著,拽著飛駒子往裡麵去,“彆管什麼事,先吃飯!一早就到了,必是趕了一晚上路。”
飛駒子不習慣被人這麼拉扯,可想掙脫吧,看看拽著自己那隻纖瘦的手,連手腕都顯得沒有幾分力道。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一直被拉到了後堂的正廳裡。桌上的飯菜幾乎沒動!
桐桐又添了新的來,這才搭話,“趕緊坐!”
這一說話飛駒子才看過去,聲音熟悉,容貌也熟悉,可這人不對呀!
桐桐就笑,“分開沒多少日子,怎麼不認識了?”
飛駒子指著桐桐朝後退了好幾步:“你……你……你是女的?”
尹禛拉了飛駒子摁在椅子上,“嚇你一跳吧!不是有意瞞你,實在是出門不方便。”說著,就叫桐桐,“重新認識一下,這是內子,姓林。”
飛駒子忙收回視線:“夫人!”
“叫什麼夫人呀?”尹禛又給他遞筷子,“看著你年歲也不大,仿佛咱們年紀相仿吧!不知道為何,看見你就覺得好生親近。”
飛駒子怔愣了一下,然後垂下眼瞼,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十四!我十四了。”
十四了?
尹禛給飛駒子拿碗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桐桐利索的把碗接過去給飛駒子盛粥去了。兩人的視線短暫的接觸了一下,就又彼此分開了。
桐桐將粥放在飛駒子麵前,尹禛就轉了盤子,把一盤子牛肉放在飛駒子麵前,“十四……那比我小一歲!我的兄弟要是活著,也該是你這個年紀了。”
飛駒子不自然的夾了菜吃起來,“小侯爺身份尊貴,小的怎麼敢跟侯爺的兄弟比?”
尹禛的眸光閃了一下,就輕笑一聲,“什麼尊貴身份呀?天下誰人不知,我也不過是避難來此地罷了。尊貴是糊弄彆人的,信那些做什麼?我瞧見你就覺得投緣……不瞞你說,我做夢都想著,不定哪天,我那兄弟就來了,好好的站在我麵前……跟我說,兄長,你看,我好好的活著呢……”
飛駒子覺得鼻子酸的,眼睛發脹,眼淚都快控製不住的下來了。
桐桐打岔:“看你,說這個做什麼?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既然投緣,隻當是咱們的兄弟回來了。”說著就跟飛駒子道:“要不嫌棄,就稱呼我們一聲兄嫂。也算是以慰藉我們家侯爺的惦念之心。不瞞你說,我家合該還有個妹妹的,隻是……四散零落,想尋也無處尋去。有時候想想,不尋,不認,卻也好!總好過如我們這般,艱難求存。”
“是!不尋,不認,能保他們平安就是好的。”尹禛說著,就一副感慨的樣子,“活著,都好好的活著,就很知足了。假使有一日能逃出升天,能自保,也能保親人無恙,那我定要尋他們回來;可如今嘛,便是再惦念,也不敢想這樣的事!”
飛駒子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掉到碗裡了。
桐桐看尹禛,尹禛垂下眼瞼:還真是東宮的孩子。
這可怎麼辦?
就像是桐桐說的,這個時候‘不尋、不認’,就是對他們最大的保護。有自己這個靶子在就足夠了,真不能認。
眼前這個不管這是庶母所生的庶弟,還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對於親人幾近死絕的他們而言,有差彆嗎?這個孩子繈褓裡被人送出來,養在這苦寒之地。隻看看那一雙手,就知道吃的是什麼樣的苦。
之前尹繼恒才去,他就來了。也就是說他知道這個事之後,第一時間奔來了。
來了是為什麼的?不過是為了看一眼這世上還僅存的親人罷了。
可是,真不能認呀。
尹禛慢慢的拿筷子,隻將臉撇到一邊,四下的看,又指使桐桐:“不是昨兒買了砂糖嗎?拿糖罐子來。”
桐桐轉身親自去拿糖了,尹禛又去爐子上拿烤餅,再轉臉過來,飛駒子已經收拾好表情了。桐桐把糖罐子遞給尹禛,尹禛取了勺子給飛駒子的粥碗裡放了兩勺糖,“在山上難買到這些吧。”
飛駒子攪拌著碗裡的粥,然後嘗了一口,“第一次……給粥碗裡放糖。”
尹禛笑了一下,“我不一樣,我長在王府,糖是不缺的。我也愛吃甜的,可後來是寧肯不吃糖……”
為什麼?
“因為要先吃藥,才能給吃糖。吃太多的藥了,苦的連糖都想一並給忌了。”
飛駒子點頭,問說:“侯爺金尊玉貴的,生來身體便不好?”
“我母親生我的時候被人暗算了。”尹禛好似隨意的說起這些事,“後來,再次懷孕臨產的時候就出事了。內子的母親,我的嶽母,也就是林虎臣林將軍的夫人就是因為去東宮盯著我母親生產,才把命搭進去的。其實,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