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4)
四爺還得住院幾天。
其實當然是出院之後,在家休息,自己熬藥要好一些。
但兩人出院之後便沒處去了,在宿舍的話,那還不如在醫院被照顧的好呢。
其他的彆管什麼事,都彆急。腦袋還嗡嗡嗡的響呢,啥事是急的來的。
桐桐不能耽擱的太久,從病房出來的時候,那三個人還等著呢。不想回林家住,現在其實就是個機會。
葉良秀老太太——用的好了,這就是一個大殺氣。
所以,桐桐到了跟前就直接跟魯高工說,“……我姥姥那人您知道,非不願意我在家裡住。她的情況又不能動氣,又不能激動,剛才就要給您打電話,我給攔了。不過也說了,要是給老鄰居打電話,發現我不在家,她就不配合治療,不吃藥也不吃飯了。”
哪有這樣的道理?
魯高工就道:“我找她去!”
“奶奶,她是病人!平時吵幾句沒事,而今她躺在那裡呢,再吵吵……一個不好,可有偏癱的風險。”
那到時候豈不是更坑了自家大孫女?
桐桐點頭,“所以啊,算了,不跟她計較了。我還是回家屬院住。您要是不放心,就叫保姆給我送飯。”
“乾嘛叫保姆給你送飯?叫保姆先跟你住幾天,等傷養好了再回去。”大不了家裡的活再找個鐘點工就是了。保姆是做熟的,肯定是能放心用的。
“本是可以的,可就怕我姥姥給老鄰居打電話,這進進出出的,我姥姥再生事!送飯就行,一上一下這點工夫,也沒人注意。”
把魯高工給氣的呀,白會計在的時候還能好些,現在越發沒個做老人的樣子了。
她就拿手機,“我跟你爸說一聲,叫你爸跟你媽說說,你媽的話你姥姥還是聽的。”
“天南海北的隔著呢,嘴上應承著,就是不乾,咱們也沒法子。我姥姥就是那人!再說了,人家大夫說了,我的傷沒事了。就是等傷口徹底愈合了就行!”
魯高工無奈了,“早晚我得給你打電話,飯後我得發消息叫你吃藥……”
行!可以。
魯高工就又說,“那後天,我直接去家屬院接你去換藥?”
“不用,這麼多學姐呢,她們下班去家裡給我換是一樣的。她們好些都租住在家屬院,上下班方便。”
也行吧!
上了車了,彭慧就說:“其實我們離的更近,要麼,我每天給桐桐送飯?”
魯高工一肚子火氣,直接說了一句:“你的飯,桐桐吃了難消化。”
彭慧:“………………”我說什麼了?
桐桐朝後一躺,頭朝車窗的方向一歪,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
像是原身這樣的孩子,夾在中間,再懂事,彆人瞧著都礙眼。家裡的日子稍微不順心,那一準是孩子的錯。既然怎麼都是錯,那就錯唄!
有時候,是得叫他們知道知道:孩子不挑事的日子,其實都是好日子。一旦要挑事,誰的日子都過不成。
魯高工一路摩挲著桐桐的手,一路叮囑:“頭皮癢也暫時忍著,千萬不能碰水。晚上大門一定得反鎖,不管誰敲門,哪怕是認識的人,也不要開門。”
知道呢!都記住了。
車子進了小區,停在了樓下。然後桐桐跟魯高工揮手告彆,看著車子遠離,然後臉上的表情轉瞬便沒有了。
有一件事,他們都忘了。那就是:孩子的腦袋砸破了,差點要了命,誰去找罪魁禍首了?
不論是誰家,孩子被人揍了,孩子被誰家的狗咬了,那敢問,家長要不要去討要個說法?
該的!對吧?
二樓的陽台上的花盆,是貓撞下來的沒錯,那沒遮沒擋的,擺在那個地方合適嗎?
桐桐看看地上還殘存的血跡,手裡還有檢查報告和病例,然後她摸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這個時候樓下沒人,老人們聚集那得在廣場上。這邊比較陰,兩樓之間高大的梧桐樹把光都遮擋完了。
她往樹上一靠,三分鐘不到,民警來了。
三十來歲的兩警察,一男一女,桐桐先迎了過去。
兩人開了執法儀,而後詢問。
桐桐把情況說了,然後指了二樓,“您瞧,花盆還擺了那麼些。老人年紀大了,小區裡的人都不願意去掰扯,怕刺激了老人,有個萬一,砸手裡了。可那實在是危險的很。那好幾個花盆還那麼摞著呢,這要都砸下來怎麼辦?”
男警察就先去看地上的血跡痕跡,這肯定是早起清掃的時候,用土鋪血跡上,最後再一清掃。這兩日沒下雨,痕跡就還在。
這樓上樓下愣是都裝作看不見,原因有兩個:其一,租戶多,誰都不認識誰,不關注。大不了走的時候繞開這一片就行;其二,就是這姑娘說的,那家老人年紀大了,大家都怕惹麻煩。
但這確實是極大的隱患,也就是這孩子命大。
女警就說,“先上去看看,看看老人在不在。”
賠償的事情可以慢慢協商,但這安全隱患不能留著。
上了二樓,敲了門,裡麵一直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但就是不給開門。
“你好,我們是派出所的,請開一下門。”
然後門開了,是個佝僂著背,拄著拐杖的老太太,“有嘛事呀?”
我們能進去嗎?
老太太盯了桐桐一眼,而後就說:“那丫頭砸了頭,找我乾什麼?是我砸的嗎?這叫誣告!你爸你媽,你姥姥姥爺,都跟我們在一個單位上的。你姥爺當年還是我家老頭子的下屬呢,這還來欺負孤寡老人呀?要賠是吧,我找單位領導去!叫領導協調。”
“老太太,你家的花盆砸了人……”
“證據呢?不能誣賴我呀!誰能證明是我家的花盆?花盆呢?你說花盆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了?”說著話,還轉身去打電話,坐在座機邊上,“我要找工|會領導。”
桐桐靠在邊上,找吧!都找來才好呢。
工會也怕這麼胡攪蠻纏的,打發了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來,陪著笑臉,“奶奶,您這砸了人,肯定是不對。聽人家警察同誌,人家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
好說歹說的,給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