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教堂離開後,烏魯的大腦一片混亂。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他麻木的走在繁華的索姆城中,就像失了魂一樣,就隻是悶頭向前。
似乎是想要逃離,又似乎是想要到某個地方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直到天色漸沉,白維懶洋洋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雖然我很不想在這種時候打擾你的興致,但如果你要去自投羅網的話,我覺得我還是要阻止一下你的。”
烏魯怔了怔神,在不知不覺中,他感覺腳下的路有些熟悉,身邊也突然多出了許多穿著神官服的人,這讓他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抬起了頭。
那象征著神聖萊茵的西大教堂就這樣矗立在他的麵前,宛如一個沉默的巨人,在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
怎麼走到這個地方來了?
烏魯立刻清醒了過來,看著周遭那來來往往的神職人員,他下意識的就想要拉低帽簷。
白維的聲音卻適時的響了起來:“你不覺得你在這個地方打扮的像個黑市商人很可疑嗎?簡直就像是在高喊‘全體目光向我看齊了’。”
烏魯這才生硬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確實,他現在什麼都不做的話,彆人反而不會覺得他有什麼問題,畢竟教堂外除了神職人員外,更多的還是來來往往的信徒,不做出格的事情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要是刻意的遮遮掩掩,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但即便是這樣,烏魯還是放鬆不下來,畢竟他現在可是萊茵的通緝犯,雖然並沒有公開,但最想抓到他的那位科裡主教可就在西大教堂裡。
一旦有人認出他……
這個念頭剛從他的腦海裡冒出來,又在瞬間消失,他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黯然。
誰會認出他呢?
他上一次來這個地方,還是十年前的最後一次考核。之後的十年他再也沒有來過這裡,和西大教堂唯一一個有聯係的人,是凱爾塞,也已經被他……哦不,準確的說是被維薩斯一分為二了。以至於他現在就這麼堂堂正正的站在這裡,路過的神職人員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就像是大教堂上那肅穆的萊茵神像,祂平等的將目光分向每一個人,也平等的不會重視任何一個人。
“還在懷念你那未曾擁有過的生活嗎?”白維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懶洋洋的,聽不出一絲緊張的情緒,仿佛這來來往往的神官們都無法讓他重視起來。
既然如此,烏魯也不願意認輸,他深吸了一口氣,稍微調整好狀態後,也冷冷的回答:“我隻是先熟悉熟悉路。”
“熟悉路?”
“一旦我們的交易沒能達成,我該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裡把你送到這裡來。”烏魯說道,“這應該算是你的歸路吧。”
烏魯原以為這樣“大不敬”的話語會讓白維生氣,而他也做好了迎接白維怒火的準備,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白維依舊不在意,隻是笑著:“啊,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倒是希望你真的能跑快點,但我肯定會拖一拖你的後腿……我是說物理上的。”
這回答讓烏魯的眼皮忍不住的跳了一下,他意識到在嘴皮方麵自己也不是白維的對手,便生硬的轉移了話題:“你今天就是想讓我看這個?”
“嗯?”
“交易的內容明明是,我母親死亡的真相。”烏魯冷冷的說道,“你在做交易以外的事情,這就是伱說的誠意嗎?”
白維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讓你看的不是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