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樓,走廊上。
程逐雙眸看著陳婕妤姣好的臉龐,嘴裡說的隻是一句簡單且真誠的關心。
她確實消瘦了一些。
但是,他說這話的本意,確實也不是那種套路化的誇女生變瘦了。
程逐能感覺到她精氣神的變化,所以特地挑了這麼一句詞。
但他沒有想到,最終起到的效果,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就像《奇葩說》裡有一期的內容是,一位辯手說:“她心裡有這麼多苦,要用多少甜才能填滿啊。”
馬東覺得不對,他說:“一個心裡有這麼多苦的人,一絲甜就能填滿。”
這幾天時間裡,陳婕妤內心中積壓著太多負麵情緒了。
或許換做任何一個人,處在她的境遇裡,那種情緒的崩塌,都是會存在的。
但她還得繼續工作,以她的性格,也會將一切都憋著,繼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生活。
你看她今天的妝容依然是那般精致,穿衣打扮和以往一樣,成熟乾練中又帶著女人味兒。
她太會包裝自己了,以至於人已經裝習慣了。
從這些角度都可以看出,她是一個會將自己的所有狼狽,所有不堪,所有內心匱乏都給藏起來的人。
幾年後不是會流行一句話嘛:當今社會哪有人不瘋的呀。
隻不過很多人都有一個怪癖——裝作自己是個正常人。
陳婕妤坐火車回校後,隻是洗個了很久的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將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裡啜泣了一晚。
大夢一場後,她就回歸到了以往的生活節奏上。
她平日裡那麼會裝,朋友圈包裝得那麼精致,她的真實世界又怎麼能拿出來跟身邊的朋友們傾訴呢?
更何況她本身朋友也不多。
因為她這人確實就是不真,確實就是很假。
而且人這種生物,有的時候就是很有意思的,特彆是一些成年人,一些職場人。
就是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刻,她可能不是崩潰的,而是在忍著在憋著。
但可能在後續發生了一件不順心的小事,緊繃著的那根線反而會突然斷掉。
所以才會有句話說:成年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
陳婕妤這麼多天下來,她沒有從外界獲得過一絲一毫的“能量”。
她本身就跟很多人一樣,認為自己是那種自愈型的人。
我自己一個人,慢慢就會好的。
反正,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啊。
隻能說,現在的情況就是程逐在她護甲值全無的情況下,衝她小小的平A了一下。
這一記“普通攻擊”,他確實是故意的。
狗男人嘛,都像是職業習慣了,沒忍住就要進攻一下彆人的心防。
但他自己也沒料到,我就是平A了一下,她怎麼就破防了臥槽!
他媽的,可能還產生了暴擊效果
程逐直接就留意到了,陳婕妤的眼眶瞬間就微微泛紅了。
然後,她就在極力克製,還故意摘下了眼鏡,輕輕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好像是在舒緩近期的疲憊。
可就算是如此,陳婕妤也能感覺到自己有點止不住那股子哭意。
她身子甚至有點止不住的想要發抖。
程逐在懵逼之餘,便無奈地拿起自己的手機,在邊上裝模作樣地道:“喂,什麼事?陳老師我先接個電話哈。”
然後,他就這樣靠在走廊的牆上,向遠處看去。
說真的,他演得很不走心,這狗東西的手機都是黑屏的。
但無所謂,這不重要。
她可能壓根就察覺不到。
如果察覺到了,那也不一定是壞事。
程逐就這樣虛空對話了一會兒後,然後才轉身再次看向陳婕妤。
這位輔導員已經調整過來了,就是可能剛剛擦眼淚的時候過於倉促,使得她那精美的眼妝有了細微的脫妝。
她自己應該暫時沒有察覺到。
程逐也沒有選擇在現在說。
他反倒還先是遞了個台階過去:“國慶出行很累吧,節假日回一趟家,挺累人的吧。”
陳婕妤愣了愣,隔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她一時之間也分不清對方到底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兩人先是簡單的扯了幾句閒聊的話語,然後,輔導員才直入正題。
“程逐,有人把你在貼吧發得貼子轉發給我了。”
“你這個遊戲項目,是有點棘手嗎?”
“那個學校這邊是可以申請大學生創業扶持的,是有無息貸款的額度的,你應該能批下來。雖然可能對你來說不夠用,但也能填補一部分缺口。”
陳婕妤先關心了一波遊戲項目的事情。
“嗯,這個我是知道的。”程逐回複。
她見程逐知道有這一項扶持後,才繼續說:“我先前跟你借的那五萬塊錢,我正常情況下,也隻能按照先前說好的那樣還伱。”
“但是如果你這邊確實很著急的話,我也可以”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程逐打斷了。
“不用不用,我這邊的具體情況,可能和陳老師你想象中的有點偏差。”程逐大氣地擺了擺手。
你拿什麼還啊?無非就是去其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