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耀東把剩餘的那些個頭有大有小的魚貨都賣了，統計出來總共賣了快50塊，還有8斤左右的軟絲，賣了5塊多。

還未離開的村民們又心動了，比起收獲來，這點魚餌的錢又算得了什麼？

問了葉耀東是下的一千個鉤子，總共就隻收了兩輪，就賣了這麼多貨，都琢磨開來了。

1000個鉤子，一輪少少的收個幾十條魚外加其他貨都很不得了，要知道延繩釣上來的沒有小魚，而且一天間隔著可以收好幾輪。

葉耀東並不介意村民跟風，海域這麼寬廣呢。

他上這麼多的貨，船上還有一筐筐，還未抬下去的魚線鉤子，大家都看在眼裡。

將單據都收好後，他順便將留的4個軟絲抓了兩個給他爹，這個一個就有半斤多，還留了兩條2斤左右的馬交魚，也一人分一條。

貨要賣，吃也要吃的。

約好淩晨3點出發的時間後，葉耀東就推著板車往家裡去，板車上除了魚餌還裝著十筐的排鉤。

他要叫人連夜整理好送過來，今天鉤子損失的不大，請兩個人整理個兩三個小時應該差不多能好，後天估計就得休息慢慢修補了。

等他到家後，天都已經黑透透的，一大兩小都還沒吃飯，都在等著他。

葉耀東無奈的道：「不是跟你說了，太晚的話就不要等我，你跟兩孩子先吃。」

「現在也沒有太晚，隻是天黑的早，先吃飯，等會兒再洗澡。」

「帶了一條馬交魚回來，你明天看著辦做，今天捕了挺多軟絲的，帶了兩個回來，你給小的喂飯，我來燒水白灼。」

林秀清點點頭，小兒子吃飯最麻煩了。

海鮮裡頭除了魚類，其他白灼就鮮的很，不需要複雜的煎炒炸燉之類的煮法，海邊人也吃的很清澹。

兩條軟絲熟了後切成一段一段的像甜甜圈一樣，沾著醬油醋吃又省事又鮮美，不止大人愛吃，他兩兒子都直接用手抓著吃。

分家後，他每天想留啥貨就留啥，每天都會留不一樣的回來，而且他都讓他老婆做的乾飯，不夠米糧，就花錢問村裡人勻一點，兩個孩子這段時間臉色明顯好看多了，也多了點肉。

林秀清也一樣，臉上看著也紅潤多了。

之前一大家子要吃喝，葉母也難。

葉耀東飽餐一頓後，也顧不得洗澡，看了一眼屋裡還好好的龍涎香後，就趁著時間還早，又匆匆的跑阿正家借了他那張手拋網，還順便找了塊木頭回來。

回來後洗了個澡，孩子們也睡了，他才有空摸那塊龍涎香。

林秀清也披了件衣服從屋裡出來，「這個是什麼，怎麼有點腥臭味，看你神神秘秘的？」

葉耀東眉開眼笑，「彆問是啥東西，你隻要知道它是個大寶貝就行，比你那顆美樂珠還值錢。」

「就這麼醜的一塊石頭？」

林秀清詫異了，美樂珠雖然看著個頭小，但是好歹漂亮，特彆的賞心悅目，這眼前這一塊醜陋的破石頭，竟然比美樂珠還值錢？

…

她有點不敢相信。

「嗯，誰也不要說，這玩意兒要是泄露出去，咱家就彆想安生過日子了。趁著夜裡拿出來晾一晾，要風乾後才能保存起來。」

「是啥東西啊？」

「以後你就知道了，也彆讓孩子看到，小孩子嘴上沒把門的。」

「好吧，不問就不問。」她雖然好奇，但是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葉耀東將帶回來的那截木頭，參照著這塊龍涎香的形狀，用小刀簡單的凋刻，作假的事宜早不宜遲，以防萬一。

也不需要一模一

樣，隻要大概形狀相似就行，畢竟人家也隻是遠遠的看了幾眼，哪能記得那麼清楚。

「你這又是做什麼？」

「做一塊彷製品，以防萬一。」

「這東西真這麼貴重啊？要這麼謹慎？」

葉耀東想了想，還是將海上想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隻是沒說這是啥。

「你覺得他們會不依不撓的找上門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家回過神來，想起這東西是啥，找上門來是肯定的，做個假也能堵住人家的嘴，省得麻煩。」

「哦。」

葉耀東將形狀凋刻成類似的後，就出去小店鋪買兩桶油漆，一白一灰，那塊龍涎香是淺灰色的，他爭取搞得相似一點。

海邊的漁船經常需要刷漆保養，村子裡買兩桶油漆還是很方便的。

「你回屋睡覺去，這油漆味道重，你少聞一點，我拿後門去隨便弄一下就好了。」

林秀清點點頭，她覺得他有點瞎折騰了。

葉耀東拿了塊破瓦缸片，將兩個顏色的油漆弄一點到瓦缸片上，攪拌攪拌，將顏色調的差不多類似，就給木頭上漆，上完後又修修補補了一下。

借著屋內的燈光，他將兩塊東西放到一起對比了一下，近看差彆很大，但是遠遠看著，卻很是相似，會以為是一樣的東西。

反正他又不用做成一樣的，李老二也沒有拿在手上看過，遠遠看著一樣就行了。

做完將兩個都放在隱蔽處自然晾乾，還好他們家位置好，周圍沒有住戶，夜裡大哥二哥家上茅房也走不到他這邊。

等十筐排鉤整理好送過來後，他檢查過後才將東西收好回屋睡覺。

淩晨又特意早起將兩個真假龍涎香收起來，假的直接放板車上，出海帶著，說好了拿來帶浮子的，肯定的用上才顯得真實。

真的龍涎香一晚上風不乾的，他就放到籃子裡，裡頭墊了塊毛巾，掛靠近門邊的牆上繼續晾，讓他媳婦沒事不要出門，就坐在門口織網，看著。

等吃完早飯，又帶了份盒飯，他就推著板車出去，隻是沒想到夜裡居然又起風了，船剛開出去沒多遠，海浪就翻滾著，船身搖晃的厲害，人都要扶著東西才能站穩，浪還時不時打到船上，他隻得返程。

其他船隻也是出去沒多遠，見實在危險又返程了。

…

出海的希望落空，魚餌也不能浪費了，買了點冰塊，直接寄在了阿財那裡，等明日出海再來拿就是了。

葉耀東回去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既然今天出不了海，那他就打算去鎮上買材料讓他娘幫忙織一大網。

「你要不要一起去鎮上轉轉？」

「不去了吧？我去也沒啥事，沒有東西要買的。」

「去買幾塊布，買幾斤棉花，做幾件厚實的棉襖吧，天一點點涼了，等再過兩月，你想出門也不方便。老太太也得給她做兩件厚實一點棉襖，我不會買這些。」

林秀清皺了皺眉頭，「全家都做？是不是太多了？也太早了吧？」

「多什麼？你摸摸衣櫃裡的棉襖，都一坨坨的，提前做好放著唄，臨時的話也不會手忙腳亂。萬一突然冷了，衣服不保暖，還要花錢買藥吃。咱們現在手頭也有點錢，不用過的那麼緊吧，昨天不還剛掙了170多給你？」

「好吧。」

花錢買藥吃，這個說服她了。

葉耀東將兩孩子帶去給葉母後，又將龍涎香拿房間裡去掛著，然後把房門鎖上才放心的出去。

他們鄉下漁民沒有票據，也不特意去供銷社，巷子裡有很多不用票據的就能買到的東西，

而且價格比供銷社的便宜，來路就不是很正經了。

林秀清在巷子裡轉了好幾家，對比了又比，才買了兩塊3米不同花色的厚棉布，跟9米最便宜的藏青色的厚棉布，還有6斤棉花。

「夠嗎？」葉耀東不懂做衣服，但是也覺得6斤棉花是不是太少了。

林秀清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結賬走人又催他趕緊去買漁網材料。

葉耀東見她都買完了隻好去漁具店買織網的材料，回去後他才知道，他老婆把全家的布料都買了，老太太的買了兩套，自己的沒有買。

難怪他覺得花布好像有點少，上回她給他做一件衣服時都交代他要買兩米，棉花也是。

他抿著唇有些不怎麼高興了。

林秀清解釋道：「我是想著把舊棉襖裡頭的棉花拆下來也能做兩套了，沒必要費那個錢……」

看他臉色都黑了，她也不知為何感覺有些心虛，明明她也是想著省一點，今天出去布料跟棉花還有漁網材料都花了60多塊錢了……

她賠笑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在家也沒出門，也不像兩個孩子還在長身體，這不年不節的做新衣服也沒必要，我等過年再跟你們一塊做，今天除了老太太的，你們的也都隻買了一套。」

她不說還好，說了葉耀東臉更黑了，原來又減數量了……

「隻買了一套棉衣棉褲的布料棉花？」

「老太太的兩套！」

「我現在是沒努力掙錢嗎？」

林秀清還從沒見他生氣的樣子，他一直都嬉皮笑臉的，臭臉也一直都是對著彆人，結婚幾年，也從來沒有對她臉色放下來過，突然這樣，她感覺好不適應，底氣也很是不足……

也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

她偷瞄著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勾著他的手指，試探的說：「你生氣了？」

葉耀東看著她難得的心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無奈的輕歎了一聲，反手握住她的手。

「乾嘛這麼委屈自己？我現在能掙錢，不是廢物了。」

重回19@小漁村

一杯冰檸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