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要去西域
聞言,張柬之更加大聲地嚎啕大哭,脆弱的內心又一次受到了暴擊,他抹著眼淚道:「八年了,我及第了,為什麽……」
李治抬腳輕踹了他一腳,道:「彆為什麽了,快請我們喝酒吃肉。」
張柬之一手拍著牆,繼續痛哭著道:「我考了八年才及第,狄仁傑一次就是進士了……」
李慎安慰道:「盧照鄰與裴炎都不是進士,足可見今年的科舉之難。」
「啊!」張柬之又嚎了一聲,道:「最後一名啊……」
要是今年科舉招收官吏的人數,限製在三百人以內,張柬之也不會及第,說不定又一次落榜。
可見現在朝中依舊是缺少官吏的。
如今的皇帝很缺人才,就算將這個天下的所有才子都給皇帝用,還是不夠。
當天,張柬之喝得酩酊大醉,科舉八年以來終於及第了。
把張柬之送回了家,李治與李慎正要離開,就遇到了狄仁傑。
「怎麼喝酒時不來?」
聽到晉王殿下的話語,狄仁傑這才上前道:「怕柬之兄會不好受。」
李治道:「他有什麽不好受的,他及第了,他爹高興地也喝醉了。」
狄仁傑行禮道:「我要去西域了。」
「西域?」李慎的語調都高了幾分,怎麽去這麽遠的地方?
狄仁傑頷首,解釋道:「這是朝中的安排,我要加入安西軍,為期兩年,戍守西域,並……」
話語還沒說完,身後的屋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就見張柬之大步走了出來,道:「我也要去西域!」
狄仁傑嘴角一抽。
李治指著他,笑罵道:「我看你走不出河西走廊三裡地,就要回來了。」
張柬之拍了拍肩膀,大喊道:「我!要去!西域!」
這話他像是借著酒勁說出來的,李治與李慎,還有狄仁傑都沒有在意。
但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張柬之就去了崇文館,並且揚言要入軍去西域。
崇文館的主事當即就答應了。
在李治與李慎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張柬之拿著前往西域的安西軍文書走出來那一刻,徹底信了。
這貨真的要去西域。
為了讓眾人信服科舉的結果,將所有考生的考卷都公布,如此絕大多數人也都偃旗息鼓,紛紛看著彆人的考卷。
今年的考試也是糊名的,就連享有盛名的裴炎與盧照鄰都沒有名列進士榜首,足可見糊名的公平。
反倒是郭待舉這個寂寂無名的人中了進士,人們打聽之下,才知這個郭待舉已在關中支教兩年,並且這一次可以直接入朝為官,在鴻臚寺任職。
而今年的支教規模空前地龐大,洋洋灑灑上萬名學子參加支教,其中入軍中的有一千人,餘下的都要派往各地各縣,為期兩年的支教。
崇文館近來很忙,不僅要將先前的支教夫子輪換,還要將如此龐大的人數安排下去。
崇文館的主事蘇亶,他是一個凡事都親力親為的人,任何支教安排,他都要親自看過。
一個學子,最年輕的十七歲參加科舉,為期兩年支教之後,再來朝中任職也十九歲了。
這個龐大的支教資源,在崇文館的調配下,繪製成了一張圖,這張圖西至天山,東到遼東城,南下嶺南,北至突厥地界內。
而支教的人數就是星星點點,關中與洛陽的星星點點很密集,而向外擴張的星星點點就顯得稀疏不少。
因此支教絕大部分的人力就在關中,而散布在中原各地的人數依舊是不夠的。
蘇亶看著地圖撫須道:「以後恐怕要增設到三五萬人。」
「主事。」
聞言,蘇亶回頭看了一眼,見是裴炎來了,道:「何事?」
裴炎道:「學生也想要去西域。」
蘇亶道:「怎麽?遼東不好嗎?」
「不,是學生想入軍中。」
蘇亶重新坐下來,看著這個少年人道:「是因不服氣狄仁傑。」
裴炎搖頭道:「這一次科舉是糊名的,學生聽聞他自小在京兆府長大,自然熟悉朝中方略,學生服氣,但也想與狄仁傑共處一地。」
蘇亶沒有當即答應,而是思量著,還在猶豫。
「學生深知,待朝中文書下來,便不能更改,才會如此來請先生。」
「嗯。」蘇亶緩緩點頭,勸道:「你的才學不見得適合西域,可你既然要去,彆怪老夫沒提醒你,去西域的路不好走。」
「學生領命。」
蘇亶點頭,命人拿來了文書,將他的名字寫上之後,又道:「不可再作更改了。」
「喏。」
六月初,當支教事宜下發之後,長安城走出了萬餘名學子,前往各地支教,長安的熱鬨並沒有因學子們的離開而消減,人們依舊在這裡過著忙碌且愉悅的生活。
皇宮內,李麗質攬著爺爺的手腕道:「孫女要出嫁了。」
李淵撫須問道:「你父皇母後答應了?」
李麗質道:「答應了。」
「好啊。」李淵輕拍著孫女的手,點頭道:「誰家孩子呀?」
「杜荷。」
「嗯,聽說過這孩子,他很富有。」
李麗質輕笑著道:「爺爺一定要活個百年給孫女看看。」
李淵眯眼笑著,道:「嗯,朕親自送著你出嫁,什麽時候呀。」
「入冬之後。」
爺爺到了這般年紀,要拄著拐杖走路而且走動很慢,想起當年爺爺還在東宮放聲高歌的場麵,李麗質也悄悄抹了抹眼淚。
長安城以西的吐蕃高原,桑布紮看著清澈的河水流過了一片牧場,一路流向鬆州方向。
他踩著草地,回頭而望,那雪山上的積雪還在,如今是夏季,積雪少了許多。
桑布紮看著遠處玩鬨的孩子,麵帶笑意地坐下來,就這麽癡癡地看著。
一騎快馬而過,那是唐人騎著快馬而來,一邊駕馬一邊高聲道:「天竺急報,王大將軍出使天竺,被天竺人所劫。」
現在的吐蕃地界上有很多唐人。
有個吐蕃孩子問道:「天竺人為何要劫掠唐人?」
桑布紮解釋道:「不知道,可能是天竺人向唐人丟了石頭,也可能是天竺人的狗衝著唐人要咬,王玄策帶兵在外,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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